第59章(2 / 2)

她不相信陆仁仁不明白这些,陆仁仁只是无法狠心面对期间可能造成的牺牲。

陆仁仁狠不下心做的事她能做,反正她没怎么被善待过,没那个柔软的性子。

而且,阿镜最后道,不管怎么说,你都已经告诉他们方法了。

陆仁仁挫败地低头。

是的,他已经将修改法阵的方法说了出来,说出来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怎么也不能当作无事发生了。

我能够过去就好了。陆仁仁喃喃。他推开身侧的窗户,这扇窗也许有十年不曾打开了,上面还能看到火燎过的痕迹。

这扇窗户原来是坏的,被火烧后不知道烧掉了什么地方,竟然能打开了。

现在的院长杀死过去的院长夫人后放了一把火,几乎烧死了当时福利院里的所有人。有些人被烧死,有些人窒息而死,也有的人被院长亲手杀死。

比如最早发现不对提醒了陆仁仁的阿镜。

阿镜一路逃到走廊的尽头,她本来是有机会逃出去的,可却被锁死的窗户挡住了去路,被院长在男厕残忍地肢解,化为了走廊尽头的恶鬼,让这里成为了不可涉足的地方,也是挡住了院长等人的净土。

真奇怪啊。陆仁仁伸出手,让雨滴打在他的手上。

他突然间发觉了之前没有注意的一件事。记忆里那个总是穿着白裙的女人明明是他的妈妈,可是他却习惯性地称她为院长夫人。

就好像他的母亲另有其人一样。

阿镜,陆仁仁轻声问,你对院对我的妈妈了解多少?

阿镜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我来这里没多久你妈妈就死了。

活着的阿镜说话就不客气,死后便更别说了。

陆仁仁问:妈妈她喜欢吃杏仁吗?

他的问题在阿镜看来莫名其妙,女孩扭过头去不管他了。

砰的一声,陆仁仁突然间把窗户关上。

你又要去干吗?阿镜警惕地问。她知道陆仁仁经常乱跑,生怕这人跑去法阵那边了。

陆仁仁头也不回地答道:我去找安安!

安安并不难找,他可比陆仁仁老实多了,平时就待在杂货间里玩玩拼图看看书。

此时他鼓着腮帮子看着手上缺了页的书。那一页纸还是被陆仁仁撕掉的,阿镜只知道陆仁仁知晓修改法阵的方法,却不知他是从安安的书里得知的。

甚至连安安都不知道这一点,他只以为那页纸上是一幅幅普普通通的画。他被大火烧死的时候还不怎么识字,等被陆仁仁教会了,那页纸也被撕走了。

陆仁仁认出了安安手上的书,有些惊讶:你怎么在看这本书呀?

你看过吗?安安还是今天才从杂物堆最底下把这本书翻出来的,它缺了一页,我都不知道后面讲了什么。

估计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内容吧。陆仁仁随口糊弄过去,坐在安安的身边问他,安安,你知道院长夫人喜欢吃杏仁吗?

院长夫人都是我们叫的,你怎么管自己的妈妈叫院长夫人。安安嘟囔着,但也没有多想,夫人什么坚果都不喜欢吃,你怎么把这也忘了?

陆仁仁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低落:这样吗

好像很多事情你都忘记了,安安歪着头看他,人死后记性会变差吗?

陆仁仁眨了眨眼:我忘了什么?

安安想了想:很多啊,比如前天你和我一起玩的拼图是你最喜欢的一副,熟练得就算闭上眼睛靠摸的也能拼对虽然这么说有点夸张,但你上次居然拼了整整一个小时,好像第一次见到那拼图的样子,我刚开始还以为你是在逗我玩呢!

陆仁仁不确定道:那副拼图有近一千块了吧?

拼一个小时不正常吗?

还有还有!安安挥舞着手,你迷路的次数真的越来越多了,以前你虽然也是个路痴吧,但哪有现在这么夸张,好像一点儿路都不认识的模样。

安安道:你自己说说吧,找到这儿来找了多久?

陆仁仁沉默。

阿镜所处的男厕在住宿区,而安安所处的杂货间在教学区。

他找了应该没有到一个小时吧?

陆仁仁不确定地想,他以前是认识路的吗?

我们白天基本待在这里的。安安说道,就是再路痴,待了十来年也该记得路了。

陆仁仁无言以对。

你好像突然间变了好多呀。安安凑得离他极近,你以前可害羞了,都不敢和陌生人说话。过去除了夫人让你叫的那一声,你足足半个月才和我说第二句话。那些人明明是第一次来福利院,你怎么就那么在乎他们呢?

陆仁仁不自信道:我总感觉我见过他们。

不可能的。安安笃定道,你见过的人我一定也见过!

安安说这话时信心满满,陆仁仁努力回想了一下,好像事实确实是这样,不说生前,他和安安死后也算是形影不离了,在白逐他们过来前少有分开三个小时的时候。

看白逐等人的年纪,他要是见过他们必然是在近几年发生的事,如果仅是萍水相逢,应该不至于留下这样的熟悉感。

其实一开始,陆仁仁觉得熟悉的是除白逐外的其他三人,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更亲近白逐,没一会儿便觉得白逐更让他熟悉了。

好像他和白逐相处过不短的一段时间,经历过一些并不寻常的事,只是白逐和之前变得有些不同,才让他一开始没有认出来。

他们真的见过吗?

陆仁仁托着腮,自己想不出一个答案,也许要问问白逐他们才能知道。

他们现在,应该正在法阵附近吧。

我觉得修改法阵不会那么简单。钟长雅说,按照一般游戏的套路,现在图也有了,地点也知道了,我们大概率还缺一个工具。

法阵实际上就是祭坛上面的凹槽,修改法阵就是要改变凹槽。

怎么想都不是徒手能做到的事。

他们现在携带的工具只有地下室里唯一的利器一把剪刀。

白逐往门外看了一眼,看见巡逻的保安后立刻把脑袋缩了回去:最麻烦的还是在有这么多眼线的情况下修改法阵,毕竟院长被法阵反噬的前提是他启用了它,要是院长发现法阵被改用都不用,这BOSS还是推不倒。

陈津轻咳了一声:同志们,其实游戏还有一个通关途径,你们没想到吗?

钟长雅踢了他一脚:别卖关子。

陈津立刻倒豆子一样把想法都交代了:游戏通关的关键是拿到钥匙又不是推到院长,就算我们推不倒院长,骗到钥匙也能通关啊。

钟长雅翻了个白眼:小孩子你也骗得下去,咋玩游戏玩得自己是反派一样。

骗不骗得到还另说,白逐提醒他们,陆仁仁可不是真正的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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