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没有人上前争抢,这时长年以来在贫民窟形成的,每一个人都必须遵守的规矩。教廷每个星期会赠送给每一个穷人一定的食物,而贫民窟的人们可能会偷窃神父们的财物,却绝对不可以伤害他们。
在这场神圣的活动中伤害神父的人都会被认为恶神的信徒,这是教廷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的人。
保护神父们的骑士将装载了食物的木制推车推上前,神父每发完一个人,还会登记下他们的名字。贫民窟里住了哪些人,那些人住在何处,即使是倒影之城的行政厅也不会比教廷更清楚。这样做即使为了避免有人重复领取领走别人的食物,也是为了防止他们漏掉一些不良于行的人。神父们会在贫民窟的入口待一个上午,这个时间可以行动的穷人自行去他们那儿领取,而在下午的时候神父们会去一些老人和残疾人的住处将食物送上门,一般来说直到夜幕降临他们才能回到总教堂。
少年的年纪很小,虽然每次都积极地接下这项任务,但后期总会因为体力不足而疲惫不已。教廷的前辈们体谅他,在快要黄昏的时候让他先找一个消息,等他们结束工作再一起踏上回程。
少年习惯地去寻找过去休息的石凳,他不害怕和教廷的队伍脱离,他身上还穿着神父的祭袍,看见这件衣服别人便不会伤害他,然而今日再他穿过一条逼仄的小道时,旁边的门中突然伸出一双手,捂住他的嘴将他拖进了屋中。
被用布塞住嘴,五花大绑的少年许久都没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教廷从未有神职人员在贫民窟遇害,少年根本无法想象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就是这个人吗?一个绑匪指着少年问道。
他的同伴点点头:就是他。
绑匪一迟疑着门:那我们是现在就把他
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少年不禁打了个寒噤。
绑匪二看着受惊的小动物般蜷缩着的少年,突然笑了一下:不,我们用他来向教廷要赎金。
绑匪一思考了片刻,却是没有立即附和这项提议,他忧心忡忡道:就教廷的那些疯子,真的会为一个神父向我们支付赎金吗?
其他人不好说,但他一定会,绑匪二肯定道,他是兰纳主教的养子,亲手把他从一个婴儿养到这样大,而且大家都默认他会是下一任主教,教廷绝对会救他。
绑匪一到底是被说服了:但我们不能把他留在城里。
绑匪二道:我知道一个好去处。
少年被放到送货的板车上,身上压了无数稻草,绑匪们为了避免他动弹,又在他身上多绑了一根绳子。
码得严密的稻草一压下,少年连蠕动都做不到了。
少年感觉到板车被推动,即使看不见,通过绑匪们的话他也知道他们是要将他运外城外,少年甚至听到了守着城门的士兵的声音。刚开始周遭还很是喧嚣,但随着他们出城,又走了老长一段路后,耳边渐渐听不到其他人声了。
板车被推到一片树林里。
身上的稻草被拨开,少年眼前出现绑匪一有些狰狞的脸,和他身后的一口井。
这里却是是一个不错的地方。绑匪一说着,扛起少年把他扔进了井中。
跌落枯井的少年疼得险些直接晕过去,眼泪大滴大滴从眼眶中滚落,绑匪一站在井边残忍说道:向你的神祈祷教廷拿钱换你前你的命还在吧!
他说完,就搬起一块沉重的木板把井口盖住了。
少年绝望地躺在冰冷的地上。
他还记得那两个绑匪,他的记忆总是很好,能记住每一个被他分发了食物的人的脸,他曾经亲手将食物交到那两个绑匪的手中,他们那时候还向他说着谢谢,说着赞美善神的话,可是怎么一转眼就绑架了他?
我做错什么了吗?
少年不解,我明明帮助了他们,可是他们为什么要伤害帮助他的人?
兰纳主教说,倒影之城是一座幸运的城市,它被善神庇佑,城民们善良勤劳,是善良让每一个人都感到幸福。
兰纳主教告诉他,你是教廷的神父,每一个神父都是善神行走在人间的神使,你要比其他人更善良,要善待遇到的每一个人。
少年懵懂问道,那其他人呢?
主教说,如果你能善待他人,那他人也会善待你。
每一个人都是这么说的。
少年曾经也是这么认为,可是他发现现实是一只沉重的铁锤,而他的信仰似乎只是一块脆弱的玻璃。
他付出了善良,可是收获的却是伤害。
卢瑟神父说有些人只是一时没被善神感化,总有一天他们会懂的。少年不知道那一天是什么时候,他觉得自己现在就要死了。
他已经在井里待了多久?
少年说不出一个答案。其实偶尔有一丝光能通过木板和井口的空隙在上方的井壁落下几个小光点,可少年没有经历去数光点消失又亮起了几次。
腿上的伤得不到及时的治疗,又因为恶劣的环境感染了,少年被扔下井的当天就发起了高烧。他发起高烧的确切时间是在那两个神父离开之后,彻底绝望的他放弃了任何抵抗。
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少年无数次觉得自己要死了,或者说如果不是因为他还能喘气,他觉得自己已然死了,现在不过是一个随时会消散的鬼魂在苟延残喘。
少年浑浑噩噩,曾经炽烈的一颗心像是被抛掷在了冰水里,被冻住,连血液都不再流动了。在最痛苦的时候,他觉得世间的一切都是虚假的,那些他过去信仰的坚持的都是笑话,善良不是每一次都能换回善意的,那些回报的微小善意只能让他高兴一小会儿,而一次伤害就能让他万劫不复。
绑匪们说他们要通过他向教廷要钱,少年也是渴盼过兰纳主教收到消息后立刻来救他的,可是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再之后少年根本无法确切感受到时间的流逝,他看着井口的目光开始变得麻木,教廷的人还没有来,而他没有病死,也快要渴死了。
某一个晚上,头顶的木板突然被移开了。
可是出现在井口的脸不是慈祥的兰纳主教,不是可靠的教廷骑士,而是提出将他扔在这里的绑匪。
绑匪二看到他的狼狈模样,突然间笑出了声。
我们现在的样子真像啊。绑匪一边笑一边用嘶哑的声音说道,你快要死了,我也快要死了。
少年的目光微微一动。
你很渴吗?绑匪问道,他也没等待少年的回答,拧开随身携带的水袋的袋口,向着少年便浇了下去。
少年原以为自己已经已经丧失了求生了意志,可是在看见水的那一刻,他还是下意识地挺身去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倒下的水淋湿了他的脸,浸透他嘴里的布后流入他喉咙里,干得要冒烟的喉咙突然间受到润泽,少年一时间差点哭出来。
没一会儿,从头顶降下的雨停了。
绑匪往下倒了倒,只倒出一两滴水,他遗憾道:没了。
绑匪靠着枯井发呆。
少年还沉浸在刚刚的甘露里,突然间他听见绑匪说道:我的同伴死了。
少年愣了一下。
他被指认为恶神的信徒,因为他绑架了教廷的神父。绑匪说,刚开始他说只要给他钱他就告诉教廷你的下落,后来他说只要放了他他就说,到最后他哀求兰纳主教,只要留他一条命他就带教廷的人去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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