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但少女只是冷冷瞥了一眼,问道:死了?
死了。神父说着,抬手抚上怀中无声无息的人的脖子。如果此刻开着灯,就能看见陆仁脖颈上骇人的指痕。
他几乎没有做出任何有效的反抗,就被神父一下掐断了脖子。
你倒是会给自己找事。少女目光扫了一眼地面,现在还好端端的椅子只有神父坐着的那只,另一只椅子倒在了地上,现在又多了一具尸体要处理了。
神父含笑道:不是多麻烦的事。
少女问道:为什么一定要杀他?
神父垂眸,看见陆仁像是睡着了一样的脸,他似乎是不忍心这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是带着惊骇的表情死去的,特地调整出一个算得上安详的神情。
不过陆仁死时脸上本就看不出痛苦,只是有些惊讶。
我不相信城里有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会是巧合。神父轻轻抚着陆仁的头发,他会是阻碍。
这些事情少女都知道。
实际上她也怀疑着陆仁,任何一个知道倒影之城秘密的人,都会怀疑陆仁。
他不是善神的信徒,如果他是善神的信徒,就不会被教廷和城主府追杀。
他也不是恶神的信徒,城里究竟还有没有恶神的信徒少女再清楚不过。原先或许是有不少的,但在教廷一次又一次的清扫中,除了她早就都被找出来了。
陆仁不属于她所知的任何一方阵营,那么他究竟是什么人?
少女不知道答案,也不知道自己去探寻要多久才能找到答案。
就像神父所说的,陆仁会是一个阻碍,或者准确地说,他很可能是一个阻碍。弄清楚阻碍的身份似乎没有必要,只要将他清除掉,他就不会妨碍到他们。
正是因为清楚这些,少女才帮助神父支开陆仁的同伴。
但在看到神父对一无所知的陆仁毫无征兆地下杀手时,她心中还是一寒。
明明都是用钥匙锁住了善,但似乎没有人的恶念像神父那样纯粹。
少女低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似乎是漫不经心地问道:只要你觉得是阻碍,你就会清除掉?
神父笑了笑:这可不一定啊。
陈津絮絮叨叨地把他在餐桌上没能说出来的话全说出来了。
侍女长说的话,除了修改法阵这一条基本上和少女所说的对上了。修改法阵显而易见不能达到破坏法阵的效果,少女欺骗他们这么做,恐怕是打着让倒影之城的法阵为自己所用的目的。
而陈津也通过白逐的经历知道了侍女长是可以相信的。
我运气也太好了。陈津不由得感慨,被关进地牢啥也没干都能毁掉一个阵眼。
许延却不这么想:这和运气没什么关系,游戏总会想办法让我们接触到重要人物的,不然就没法玩下去了。
陈津问:那之后把钥匙折了就行了?
白逐点点头,慢吞吞道:但是你知道侍女长对应的钥匙是哪一把吗?
三人面面相觑。
陈津问:全折了行吗?
全折了显然是不太行的。
但是随便折一把仔细想想也不太行。
我们折断钥匙的时候钥匙对应的锁很可能有反应,要是折错把主教或是城主引来就不好了。白逐道,少女和陆仁神父的钥匙是哪一把我已经趁只有他们中一个人在场的时候试出来了,现在只要分别接近城主和主教,就能把侍女长的钥匙试出来。
陈津问:那我们现在去找主教?城主府那边陆仁会去。
提到陆仁,那股不安感又冒了出来。
白逐顿住脚步,回头往小楼的方向望去。他们现在已经走出一段路,回头只能看见小楼顶端的一角,看不到二楼。
白逐心神不宁。
或许是突如其来的分头行动太过蹊跷,只要看不到陆仁,他就没法安下心来。
白逐忽地从道具栏中取出那三把还没找到对应锁的钥匙,一股脑塞给了许延。
你们先去找主教。白逐说道,我回去看一眼,看到陆仁后我直接去总教堂找你们。
他的神情严肃,连带着许延和陈津也紧张了起来。
许延问: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问题?
白逐正要摇头,却猛地意识到并非全然没有问题。
神父究竟要交代什么和陆仁在楼上将了这么久?少女交代的事先是和他讲了一部分,许延和陈津出来后又重头讲了一遍,期间白逐还犹豫了不少时间,哪怕这样他们离开的时候陆仁和神父也没有出来。
明明说的应该是同一件事,他们有必要讲那么久吗?
白逐回到小楼的时候,小楼已然人去楼空。
距离他离开大约过了二十几分钟,在这二十几分钟里,少女他们也离开了小楼。
白逐不禁思考是不是他之前想多了,可能是因为神父拉着陆仁多说了点废话,才导致说了这么长时间。
他还是决定去二楼看一看。
房门在白逐意料之中的没有锁,其实为了方便玩家寻找线索,这个游戏里就没几扇门是有锁,或者锁能用的。
白逐抬手拧开了门把。
窗帘被紧紧拉上,房间里面没有多少光线,家具看不清细节,只能看到一个轮廓。
但足以让白逐看到屋内打斗后留下的痕迹。
桌子歪斜,椅子倾倒,落在地上的杯子摔得粉碎。
没有更多的痕迹,一切发生在一瞬之间。猝不及防地发生,又在转瞬之间结束。
陆仁白逐喃喃道。
他夺步跑出房间,几乎把小楼翻了个底朝天,然而小楼空无一人,也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像是从一场无梦的长眠中醒来,陆仁能感觉到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但对他睡着时发生了什么又一无所觉。
他像是被魇住了,意识是清醒的,身体却无法动弹。他勉强掀起眼皮,半睁的眼睛看见了西垂的太阳,一个炽热的橘色圆盘,将天空染得通红。这会不会是被魇着时的幻觉?陆仁未在任何一颗星球上见过一颗这般大的恒星,好像下一秒就会盖在自己身上。
陆仁提不起力气,疲惫地将眼睛闭了回去。
陆仁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实际上过了好一会儿,记忆渐渐回笼,陆仁才想起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他被神父拧断了脖子。
他记得自己后退时弄歪了桌子,撞翻了椅子,这些小事显然对神父毫无影响。其实他一点儿抵抗都没做出来,在听到杯子坠地破碎的响声后,脖子上不属于自己的手一把将它拧断了。
出乎意料的是陆仁没有感觉到任何痛楚。
他在瞬间失去了意识,沉入似乎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他醒来时就到了这里一个他还没有弄明白究竟是哪里的地方。
陆仁不知道自己在地上躺了多久,身下应该是泥土,他嗅到了泥土的腥味。
身体渐渐冷了下来,即将落下地平线的太阳将要带走它赠予人间的温度。
这个时候,陆仁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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