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1 / 2)

镜湖埋葬钥匙的恶冢,就是离神明最近的地方。

而恶冢,就在总教堂的附近!

我知道最后一把锁在哪里了!陆仁拉起白逐就往主殿外跑,最后一把锁在恶冢!

白逐茫然:恶冢是什么地方?

陆仁语速极快地解释道:倒影之城的城民用钥匙锁住恶念后,会把钥匙统一扔到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就是恶冢!

他刚说完便听见推门的音,脸色霎时一变。

有人要进入主殿!

白逐伸手就把陆仁推到角落的阴影里,低低抛下一句:从来时那条路走!

说罢跑向神像,看都不细看就推倒了神像前的一排蜡烛!白逐扯下桌布,找到一切能找到可燃物用烛火点燃,来不及掷到主殿各处就扔在脚下。

进来要为主殿点上夜间照明的蜡烛的神父惊恐地大喊了一:你在干什么?!

白逐理都没理,有些手忙脚乱地把一张着火的桌布扔得离自己远了点。他一低头就看到了地上的瓦罐,这瓦罐颇为结实,摔地上没锁盖子也没掉。

白逐突然间想起供奉给善神的祭品中有一样就是某种植物的油。

这种油应该也是可以助燃的吧?

白逐忽然发觉烧了主殿这件事好像真的可行。

来人啊!着火了!神父扯着嗓子大喊,强忍着恐惧避开火焰朝白逐扑去。

透过天窗落入的主殿的最后一丝暮光在刹那消失不见。

长夜在这一刻代替了白天。

陆仁脱下了鞋子,涉水前行。

天色已然暗下去,但月亮还没有升起来,镜湖一眼看去是一片噬人的黑,陆仁手中的蜡烛是这湖上唯一的光。

这一片湖水很浅,还没有没过陆仁的小腿,陆仁凭着记忆寻找恶冢的位置。

没一会儿,他踩到了什么冰冷的物体。

陆仁俯下身让蜡烛接近水面,之间湖水之下是密密麻麻堆叠着的钥匙。

他已然到了恶冢的边缘。

一百多年前,仪式持续了七天。

几乎每一个倒影之城的城民都来这里参加了仪式,他们用教廷分发的钥匙在善神的神像面前锁住了自己内心的邪恶,然后便把钥匙扔进湖水中,彻底将自己的恶念抛弃。

这里是埋葬恶的地方。

所以被称为恶冢。

那个时候的倒影之城人,一定向往着一个似乎只存在于幻想之中的美好世界。

钥匙的出现让他们觉得幻想就要变成现实,满怀希望地将邪恶埋葬,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当七日仪式过去,他们就不再能被称为活人。

倒影之城不再有新生儿出生。

他们永远停留在了那个时候,永远停留在了三年一度的轮回之中。

这个世界有很多基础的规则。

比如说神明是存在的,鬼魂是会归来报复仇人的。

这个世界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这些事,在这里,这些就是常识。

还有一个常识人是不会永生不死的。

但凡看上去做到了永生,其实只是一个假象,必然要付出足够的代价,才能换来表面上的不死。

倒影之城的代价就是自我。

其实细想也能想到,神明只给了人类那么些钥匙,如果以后出现新生儿怎么办?

陆仁找到的答案是倒影之城永远就是那么一批人,不会有新鲜的血液。

他们换取到了虚假的永生,成为了轮回中一个个不知疲倦的傀儡。这座城市看上去好像是活着的,其实在一百多年前它就已经死了。

一直往深处走,陆仁看到了神明的神像。

镜湖多像一面镜子,水上的是神像,水下的是神像的倒影。

又有谁能分辨出究竟哪一个是善神,哪一个是恶神?

陆仁将蜡烛放在神像边的石台上,他在周围找了片刻,找到一块稍大的石块后,毫不犹豫地向神像砸去!

白逐到底是没能在主殿和人周旋多久,没一会儿还是得跑出去和追兵在总教堂里绕圈子。

他心觉失策,好像还是他去那个什么恶冢比较合适,虽然他希望陆仁能去安全点的地方,可是他要是也凉了这个副本不就自动结束了吗?

白逐觉得自己跑的时间有点久,虽然身体没感觉,但系统可能要闹了。

慌不择路下,白逐跑进了钟楼,这一下子也来不及后悔,只能往上跑。

得,白逐苦笑,这下子可是瓮中捉鳖了。

呸呸呸,谁是鳖啊!

破碎的神像堆积在水中,头颅仍露在水上。

陆仁看砸得差不多了,就要折断钥匙。

当钥匙断成两半,一切都将结束。

就在他要动手的时候,神像破碎的头颅突然出了。

你认为为他们结束轮回,就是做对了吗?

陆仁停下了。

水上的实像与水中的倒影,好像有两张嘴在一起开合。

烛火摇曳,光线不甚明亮,他看到的听到的一切好像只是错觉。

但蛊惑的音,一句接着一句在耳边响起。

你觉得这样做是对他们好吗?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你不做出这些事,他们只会继续快乐地活下去。

为什么要改变呢?难道现在的倒影之城不美好吗?

神像问:

你又是凭什么为他们做出这些决定呢?

陆仁默默看着神像,好像是被它的话说服了。

但没过多久,他蓦地一笑。

陆仁嗓音里带着些无奈:曾歌啊曾歌这一段一定是你写的吧?

陆仁觉得他的朋友曾歌是一个很矛盾的人。

他平时大大咧咧的,一副缺心眼模样,可偏偏有时候又想东想西,絮絮叨叨地跟陆仁车轱辘话。

自打做这个游戏以来,曾歌就老是问陆仁:仁仁啊,你觉得我现在做的事情是对的吗?

就是陆仁这么好脾气的人,有时候都会被曾歌问烦,可见曾歌骚扰了他多少次。

陆仁掰正曾歌的身体看着他眼睛认真问他:你觉得有哪里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