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紧紧握住季祯的手臂,将他往远离自己的方向推。
江熠的指尖用力,让季祯立刻痛叫出来:哎呦,你打算捏死我吗?你心肝真黑。
他露出娇气本性来便没个完,再不想要在江熠面前假装乖巧了。
江熠听见季祯呼痛,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松开了自己的双手,又睁眼去看季祯。
季祯正抬起自己的手腕查看,在并不很明朗的烛火之下,他抬着手能明显看见手腕上有江熠的指痕。季祯由是一眼瞪向江熠,他的眉眼如何精巧绝佳,如此一眼合着湿漉漉的水气以及饱满的情绪看向江熠,直让江熠心头被猛地一撞,被压制了两天的心魔都因此而沸腾喧嚣起来。
你看你给我捏的,季祯骂道,心黑手狠的大王八蛋。
江熠想拿过季祯的手腕仔细看看,却又觉得不妥,生生忍住,语气里无奈更多:季三,他低声,软硬都无法在季祯手上起效果,你先出去,不要闹了。
季祯才不听他的。
他坐直了身体理直气壮地盯着江熠清冷的面庞,我不是胡闹,是你逼我的。
江熠的声音微微透着暗哑说:怎么是我逼你?
季祯哪里会说不出自己的道理,他说:你以为现在的我还是以前的我吗?
他本来想说的有气势一些,但话一出口颇为傻乎乎:那天早上你说你不喜欢我,从前的我就已经消失了!
话一说完,季祯脸有些红,心里呸呸两声,觉得自己没有发挥好。好在对面的人是江熠。
季祯说到那天早上,江熠的神色又变了几分。
他不愿去回想那天早上,却又在这两天里反反复复想过很多次。季祯闯进门时候的雀跃神色,季祯转头跑掉时候的沮丧,在江熠的脑海里不知过了多少次,成为他心中挥之不去的痛点。
对不起。江熠低声说。
这话晚了,别想哄我,季祯在浴桶里挪了挪自己的坐姿,往江熠身边靠,今日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的双手穿过水底摸到江熠的腰上,低头又去看两人在水面下的身体,看看江熠的,看看自己的,面色转为好奇多些。
季祯见自己的身体多了,却是头一回看见别人的,加之想到一会儿要做的事情,更有些探究欲望。
通过季祯说的要睡了自己,以及现在的动作表现,江熠怎么猜不出他要做什么,他不由得开口警示季祯:季三,这于理不合,你若不离开,那我走。
他说着要从浴桶中站起来。
季祯哪能让他现在跑了?
不过他也没着急,季祯开口就抓住江熠命门:你若现在走了,我就叫出来,让大家都知道咱们在一个浴桶里赤身裸体的呆过,到时候我就说咱们已经那个了。
江熠僵住没有动。
季祯哼了一声又说:别和我说什么礼法不礼法的,一天到晚就说这些扫兴话,我都听烦了,反正你不喜欢我,我要礼法干什么?我只管我开心,皇帝来了都挡不住我。
他把传闻之中宜城季家三爷的那点张扬放肆都明白表现出来,目中无人至极。
季祯把自己憋了几天的心情抒发完毕,舒服了些,见江熠没有说话,似乎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心中更是熨贴,伸手摸了摸江熠的脸:你乖乖听话些,很快就完事儿了,这些事儿我都懂的。
他把那些小人拆开组合好几遍,又仔细看过好久,加上锦盒夹层之中的一些图册和文字说明,季祯都认认真真看过,自认是没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自诩是大师级别的人物了。
江熠本来垂眸几乎在逃避现实,同时克制着心魔冒出头让场面再次如同上一回马车中一般失控,可在听见季祯说自己懂这些事时,他又抬起头来紧紧看着季祯的脸问道:你都懂,你怎么懂的?
季祯的话让江熠忍不住想象季祯也许也曾经在别人面前这样赤身裸体,光是想到这重可能性,江熠的心绪便波动不止,如同被心火灼烧般难以忍受。
季祯见江熠盯着自己问出这种问题,还以为江熠是怀疑以及看轻了自己,当下道:我怎么不能懂,我懂的东西多了去了,比你懂一百倍。
他说着撅嘴凑过去,来,亲个嘴,这个我知道你懂的。
江熠却一把握住季祯的手腕,这回好歹是比上一次收了些力道,没让季祯感觉痛。他躲过季祯凑过来的嘴唇,让季祯只从他的脸颊擦过,带来一道腻滑的触感,口中带着些执着地问季祯,你和谁一起懂得这些的?
他想到若华和季祯的亲密样子,又知道俗世富贵人家里让丫鬟陪着少爷通晓这些事情是普遍的,忍不住问季祯,是若华吗?
季祯本还想凑过去重新亲一口,听见江熠提到若华的名字,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你提若华干什么啊?
此情此景提若华的名字,太奇怪了,简直扫兴。
他往坏了揣测江熠:你是不是故意说这样的话来扫我的兴致。
王八蛋心机深沉啊。
若华还是个小姑娘,你这是坏她名声。季祯道,我生气了!
他给江熠将功补过的机会,直了直自己的腰,冲江熠抬了抬下巴,颐指气使道:你给我摸摸,我可能会消气的。
江熠听季祯说若华还是个小姑娘,心中正松一口气,没想到接着会是一句远远超出自己预期的话。
季祯说得坦然,江熠却怎么下的了手。
季祯见江熠不动,还反问他:难道你要我给你摸?也不是不行吧。
反正待会儿都要派上用场的,你先我先有什么要紧。他说着上手就打算先帮江熠进入流程。
季祯垂眸看见自己即将施工的玩意儿,又客观点评,你比我胖一些。
江熠从没有过这么狼狈的时候,他无路可退,又不能让季祯真的付诸行动,他仓皇间只能握住季祯的两只手,止住了他的动作。
季祯抬眸看江熠的脸,不满道:干嘛,你怎么比我还难伺候?
他耐心告罄,正要骂人,就见江熠的眸色在他眼前忽而一转。江熠退无可退,忍无可忍,翻身将季祯压到了浴桶边沿,深深地凝望着他。
心魔鼓噪到了极点,在江熠脑海里占了上风,片刻之间随心所欲起来。
季祯的后脑勺碰到浴桶,视线转了半圈,还有些晕乎没回神,就听见江熠在自己耳边问:哪里学的这些事情,怎么学的?
他的声音明明与平日无异,还是偏冷的质地,然而此时却分明又夹杂了一股季祯说不出的陌生与危险气息,让季祯的呼吸都停了停,感到有些不妙。
季祯偏偏又有些反骨,本来不顺心至此,进浴桶以后好一会儿都未曾如愿,此时被江熠压制住还不愿意服软,犟嘴道:我自有我学的地方,你凭什么管我?
你凭什么管我?
这话在江熠的脑海之中回荡不休,的的确确也是句真话,心魔却焦灼起来,伺机点燃江熠的躁郁,也许他早和旁人做过这些亲密事情,千姿百态,各种各样
季祯说完这话,便越发感觉江熠周身的氛围不对劲,带着一触即发的森冷,如同蛰伏着的兽性即将发作,要将自己撕成碎片。
gu903();他感觉面前的江熠让自己陌生,就好像换了完全不一样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