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祯担心江熠会让自己委曲求全,因而当下就打算把话和他掰扯清楚。
江重光我先告诉你,你可不要说出什么让我懂礼数,改心性的话,我这个人就是这个脾气和做派了,在你面前的一点点乖,那是因为要你喜欢我,其实我脾气可大了。季祯拧着眉头盯着江熠,若是不顺我心,我会很凶的,从来都只有别人让我称心如意,可没有反过来的,如果你有让我改脾气的意思,那咱们在这儿一拍两散也行,省的日后多些烦恼。
别说什么一拍两散的话。江熠道。
季祯盯着江熠的脸,不听这个,江熠只好继续往下说。
你真当我一点都看不出来你的脾气吗?他脸上有些无奈,若有似无地轻轻叹了一口气说,你凶,你装乖,我都知道。
是吗?季祯狐疑地看着江熠,你不是现在在我面前吹牛吧?
季祯本来以为江熠喜欢自己多少有自己装得好的成分在,此时听江熠这样一讲,竟然和他装的功力没有什么关系,换个角度,那不就是说他装得很一般吗?
季祯的心里所想有一半都写在了脸上,另外一半则直接开口问了出来:那你就喜欢脾气不好还娇气的人?
虽然自己也是有很多可圈可点的好处啦,季祯自认,但就他在外的娇气包名声来说,江熠其实还来不及见识他所有的好处呢。
江熠被季祯问得忍俊不禁,我没有觉得你脾气不好还娇气,我觉得你纯真良善,品性很好。江熠的眼眸似乎能够看到季祯的心底里去,一串褒奖之词说的季祯也忍不住甜甜地笑了。
唔你说得也是没错,是我优点之中的一小部分了。
所以我不会让你改的,你不必改。江熠说。
他想了一整晚,既然已经决定过来找季祯说清楚,那也早就想过季祯的脾性和当下仙门不符这点。然而季祯是与自己订婚,并不是与仙门其他人,江熠也不想季祯改变自己的性格去迎合其他人。
季祯的性格才是季祯之所以是季祯的重要原因啊。
那其他人不喜欢我,因此指责你,你也没关系吗?季祯问江熠,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十分看重,目光炯炯地看着江熠。
江熠点头:没有关系,而且他们不会的,我会告诉我父亲,告诉他们你是一个极好的人。
江熠已经想过,此番回去要和江恪表明自己想和季祯在一起的意愿。同时也要问清楚自己的母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此外他依然愿意承诺江恪,自己会用心修习,并且也会把自己体内有魔气藏匿的事情和江恪剖白。
季祯心下已经有满足了,不管仙门其他人到底会不会相信,江熠这样说,他便觉得开心了。
我还当你是什么老实人,季祯倾身去问江熠的嘴角,低声说,说起话来却也是一套一套的。
两个人表明了心迹,都是心情微微起波澜的时候,季祯附身一吻,江熠也没有躲,反而抱住季祯有想要将这个亲吻加深的念头。
季祯偏过头躲开,笑嘻嘻地说:不成,我还没有洗漱。
江熠倒不嫌他,还是想亲,季祯自己心里过不去,执拗地摇头晃脑躲避,一时两人闹起来,车厢里面时不时传出一声不知是谁的低笑,大多数时候能够听出来是季祯的。
一直到若华那边准备好早饭,又来让季祯洗漱,江熠这才从车里出来。
季祯在车里洗漱完又换了衣服。
若华从刚才服侍季祯开始就看见季祯嘴角一直带着笑,半点没有昨天晚上的不高兴的样子。若华起初没敢说话,等江熠离开车外,她这才小声提醒季祯,爷,您高兴什么呢,是江少主哄了你吗,他昨天晚上的样子那样吓人,你都忘记啦?
若华不说,季祯还真有点忘了。就算想起来,他也将江熠的古怪大多理解成吃醋,虽然吃醋吃成那样的确不太对劲。
若华见季祯若有所思的样子,没有继续往下说,她从旁边拾起一只小木盒,正是装着梦大顺和小铃铛的那个。
若华打开木盒理了理,将小铃铛和梦大顺都摆整齐了。
若华真好。梦大顺看着若华,语气有些害羞,娶妻当娶若华。
季祯抬手给了梦大顺一个脑瓜崩,做你的春秋大梦。
若华不懂季祯忽然打玉瓶干嘛,不过她取起小铃铛看了看,又摇了摇。
季祯见状道:这铃铛不会响啊,你摇了也没什么用。
若华手上的铃铛的确没有动静。可若华目光好奇地看着那铃铛,语气不太确定地说:昨晚上我好像听见它响了。
季祯意外地说:响了?昨晚什么时候?
若华说:就是你和江少主在房里的时候,我走出来听见的,但是隔得远,而且只是响了一两下,我也不太确定这铃铛响了没有。
若华说不出完全肯定的答案,季祯转向梦大顺:大顺,你昨天听见了没有?
梦大顺捂着头,一派受气包模样,哼唧着说:响了两声,后面就哑巴了,抖个不停,我看它是坏掉了。
竟然的确是响过了。
结合若华所说的时机点,季祯重新回想起彼时江熠身上微凉的触感,心中有一丝怀疑。
江熠离开季祯身边,是要回去寻找江蘅,同他商量回边城的事情,他想尽快与江恪当面联系,甚至不想用书信交流。
江熠敲开江蘅的房门时,江蘅手上的白色鸟儿正化作一阵飞灰碎落最后消失在半空。
师兄,回程吧。江熠说,话语间忽略了那只鸟儿的存在痕迹。
季祯呢?江蘅问。
他先回宜城。江熠说。
师兄弟两人之间的氛围因为昨晚有了明显的变化。
江蘅摇了摇头,向江熠传递了江恪的意思:师父说,让你和季祯一道回边城,他想见季祯。
第六十九章你母亲也一样
江恪相见季祯,这是个简单且合理的要求。江熠已经决定和季维持婚约,那迟早季祯也要和江恪见面。
可江熠的心里却因为江恪要见季祯而起了些微波澜,感觉不妙。
他已经启程准备离开了。江熠下意识想要为季祯拒绝。
江蘅说:师父只是说要见季祯,此地距离边城并不远,我想季公子也是愿意的,或者我直接去问他好了。他没有征询江熠许可的意思,只是在执行江恪的命令。
江熠不知是以往自己没有发觉,还是现在敏感了些,他觉得江蘅的表情语气都显得冷冰冰的。而明明江蘅说话时嘴角带着往日一般的温和笑容。
江蘅说完已经往外走,江熠大步跟上。
客栈面积很小,江蘅不消几步就走到了季祯所在之处。
即便在这样简陋的客栈中,正吃早饭的季祯也铺陈了一桌子小食,连碗筷都是自己车上带的,精致得与周遭环境有些格格不入。不顾也无需特别强调餐具,光是收拾齐整的季祯坐在那里,那白净软嫩的脸颊就足够出挑。
他本来夹着菜,要吃不吃地发呆,听见声音回头看,立刻露出笑容来。
重光,师兄。季祯说,我刚想要让人去问你们要不要过来一起吃。
他的目光先落在江熠脸上,见他脸色并不明朗,又看江蘅,发现江蘅倒还好。季祯又把目光挪到江蘅的脖颈上,发现昨天受伤的痕迹隐约还在。季祯不由自主想站起来,师兄,要不你坐这儿?
看见江蘅的伤口,季祯就觉得可能有自己一份在里头。
江蘅摇头:不打紧,我们已经吃过了,过来是想问季公子一件事。
什么事?季祯端起碗喝了一口粥,半张脸被粥碗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