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2)

果然,梅思霁把人扯走不算,顺势就开启了唠叨模式:庄前辈,你已经起得很晚了,还吃了一碗粥,我们如果在午时前不能出水门

庄清流最怕唠叨,整个人开始不好,立马打岔道:你也得用玉牌才能出入屏障吗?

梅思霁果然瞬间住嘴抿唇,看她一眼,玉牌是梅岭内的重要通行之物,不仅出入屏障,还有很多重要地方的阵法也能打开,自然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的。

庄清流唔了一声,又自然而然地提起自己的袖摆:那九瓣梅的家纹呢,什么人都能拥有吗?

梅思霁:

庄清流再加一把火:你们家端烛君拿给我的,亲自。

梅思霁果然有被她气到,默不作声地两步走远,当先开路去了。

庄清流忍俊不禁地笑了一下,然后忽然往旁边看了眼。她刚才说起九瓣梅家纹的时候,梅花阑眼尾似乎有些没压住,余光略微飘过来了一些,这会儿却若无其事地收回去了。

她心想这人也太不爱说话了,于是边走边从左边绕到右边,刚准备逗她两句,眼角却忽然看见梅花阑腰侧本来应该挂玉的地方,竟然换成了一个彩虹色的小香囊,看起来十分活泼,完全不像会出现在她身上的东西。

按照梅花阑的风格,这个香囊上纹的应该是她们家简约的梅花瓣,省事又好看。

庄清流忍不住有点好奇这里面装了什么,看起来比一般的香囊要空许多,难不成是空的?

可这香囊明明前几日并没有,今日忽然出现,很有点是故意等着她开口问的意思。

庄清流忽然眨眨眼,想了一会儿后,克制住了好奇心,转而看向梅花阑手中的卷轴喊了声:梅畔。

梅花阑顿了顿:在。

召灵到底是何意?庄清流问道,她要确定这个世界的东西跟她在书上看过的只言片语并没有差漏。

梅花阑:万物有灵,灵有形,生前有意识,死后皆可召。

活着是否可以?

梅花阑:不可,极少将死之人可。

召灵和招魂有何区别?

灵,万物皆有,离体后意识清醒,三日内可召;魂,活物死后所有,离体意识溃散,可招期不定。

意思是人召灵必须死后三日内进行,否则就会消散,而魂魄离体后,存在的时间不定,却大多意识混沌,最后可能会变成没有意识却长久存在于天地的游魂。

庄清流想了一下又问:召灵所来是否会说假话。

梅花阑:会,与活人无异。

那真假可否有分辨之法?

梅花阑这回迟疑了一下,才严谨道:有,取决于召灵之人的修为。

庄清流若有所觉地脱口问:你,可否?

梅花阑很干脆地答:否。

庄清流忽然顿住脚步,转头确认了一遍:你不行?

不行。

梅花阑是当今仙门数一数二的名士,她身世特殊,自小并不惹人注目,所以成名后身上不明朗的地方众多,比如她手中灵剑的名字无人知晓,修为亦从不曾有人测出过深浅,这些这个世界的人都心有疑虑,上帝视角却十分清楚。

所以庄清流心里陡然升起诧异,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的感觉没抓住,于是问:你都不行,那什么人可以?

梅花阑转头看向她,刚要答,忽然,手中的剑尖亮起了炽烈的鲜红色。

与此同时,前方不远处陡然传来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当先开路的梅思霁瞬间拔剑,挟着劲风掠了过去!

第8章

庄清流见她一声不吭地拔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但转头认真一看,原来却是遇到了一群低级的走尸,正慢吞吞地从左前方包围过来。

人死后尸体极易生变,比如曝尸荒野,埋得风水不好,或者被惊扰等等,所以走尸这种东西并不少见,它们大多已经没有了灵识,只是靠本能到处游荡,四处寻找活人作怪和吸食阳气,一般除掉或者度化都可。

只是奇怪的是,她们三人才刚刚下山,这里还尚且处于梅洲仙府坐落的边缘,寻常的走尸一般都是会本能避让的,不大可能会下意识跑近这里来。

庄清流看了看后,刚要走近点去观察,旁边的梅花阑忽然捞起她的腰,不打招呼地带她轻巧掠了过去。

方便是方便,但是为什么腰会被说搂就搂。

两人刚轻巧落地,梅思霁就已经收剑,将这一波走尸尽数放倒。庄清流刚想赞美两句,果然不愧是梅家新一辈弟子中的佼佼者,手法如此迅速,眼角却忽然瞟到了她身后,脱口道:小心!

梅思霁在她出声的同时已经飞身而起,又拔剑利落地转到了另一个方向。

原来是身后又悄无声息地涌来了一波走尸,这波的等级显然比方才那波要高,行动间迅疾了不少,有些已经变异,脸色和手指呈现霉绿色。

梅花阑依旧没动,交给梅思霁处理,走尸这种东西,品级再高也没有大的威胁,正好是小辈弟子寻常的练手之物。

庄清流趁机转开目光,刚要四下寻找,头顶一棵高大的杉树上传了来窸窸窣窣的发抖声:救,救命啊!

她抬头一看,是一个浑身灰扑扑的中年男子,蓬头垢面,双手正紧紧抱着树干抖个不停,从这个角度看上去,正好能看到鞋底破破烂烂的,似乎是走了不远的路或者从哪儿狂奔而来。

庄清流了然地一指旁边,问他:你是被这些走尸追到这里来的?

是,是正是。这人嗓音沙哑,目光惊恐地盯着梅思霁将那些走尸全部驱退了,才喃喃道,没事儿了,终于没事了。

看起来应该是个普通人,吓得不轻,庄清流忍俊不禁道:是,没事了,你先下来吧。

随她话音落下,梅花阑一拂袖,中年男子轻飘飘地落到了地上。

梅思霁收起剑,上前好心递给他一壶水,低头问:怎么回事?你是何人?为何会引得这些走尸跟着你到此处?

那中年男子好像确实渴极了,忙道谢地灌了几口,才喘口气道:我我从上梓的宣州来!

上梓?庄清流眼皮一动,微微转头,和梅花阑对视了一眼。

是,上梓。中年男子眼睛黯了下来,靠着树哑声道,我本是附近的郾城人,半月前随我家公子到上梓的宣州做生意,他却因病客死他乡,我便买了棺材,收敛尸身,一路乘船和赶车回来,带他回家乡安葬。

郾城正是梅洲境内的繁荣之城,离这里很近,梅思霁想了想,道:从宣州到郾城,无论是走水路还是赶车,都不应会经过此处,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我我是好不容易才逃过来的!中年男子脸色发青,说话略微语无伦次,我家公子因是暴病客死,所以刚刚上路,我就感觉身后极不平静,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直跟着,而从昨日傍晚上岸开始,无论我行至何处,怎样躲避,这些这些走尸总是会从四面八方涌上来,一直跟在身后,怎样甩都甩不掉!

gu903();梅思霁听到此处,稍稍皱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