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2)

身旁的管家也从缝隙的视野中一闪而过:二公子听我一言,追究旧事只能趁有空之时,现下最重要的是找出一步步把事情推开和恶化的幕后之人,别的诸事或许还有转圜余地。

怎样找出?去哪儿找?毫无头绪。裴熠声音虽然沉稳,但难掩焦躁,派出去的人都有线索了吗?

尚且没有,因为怕再有人失踪,本来派出去的一些最有能力的亲眷弟子也都召回了。

人一个接一个失踪,找人的人和查探的人却都没法儿再派出去,裴家现在几乎是走入了死角,像一只被人黏在了案板上的鱼,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给你一刀,什么时候再给你一刀,最后直接一刀剁掉你的头。

两人似乎难言地沉默下来,从灌木一丈外的小径缓步走过,没有发现夹缝中还悄无声息藏了两人,裴熠的脚步声走远了片刻,才声音很轻地说了句:梅家的仙船,是明日到。

管家的声音模糊在空旷的夜风里:二公子放心,仙府内数百年来布置的阵法都开启了,明日倘无结果,无论梅家如何表态,庄清流只要跨进结界,至少是一定会被我们扣下的,如果她连结界都不敢跨,便说明她确实心虚

庄清流本人:

合着刀都在这儿架好了,难怪梅畔这人自始至终都在路上不紧不慢,似乎并不想来理会裴家这些破事。

裴氏主仆二人逐渐走远,声音断断续续再听不清,梅花阑神色淡淡地抬起眼皮,额头仍然轻轻和庄清流抵在一起。

还看什么呢?出去吧。

梅花阑忽然道:你别害怕,也别在意,他们的阵法都没了。

什么叫阵法都没了?庄清流很快问,意思是你即将要让它们都没?还是你刚才过来的一瞬间已经把它们弄没了?

梅花阑很平淡地道:已经没了。

?庄清流十分惊诧地跟她对视了一会儿,呃了声,那你不是不行,是非常行。

她这句话说的,梅花阑似乎没忍住地睫毛眨了眨,又把她眼皮软软刷了一遍。

庄清流伸出一根手指把她脑袋抵开,自己艰难地先从缝隙中挤了出去,眼前豁然开朗,这里果然是一片山林,不远处还有潭水泛着粼粼波光,冒出的寒气在月光下袅袅升腾。

这应该是个寒潭,那此处就应该是裴氏仙府的后山,平日供府内弟子习剑和修炼的地方。而卡住她们的,是一面山崖的崖缝。

庄清流细细环顾过四周后,转回头冲梅花阑道:还不出来?你把思霁呢?

梅花阑:她方才没有牵我的手,所以不见了。

庄清流摇着灌木的细枝,忽然往她脸上挠了一拍:你瞎说什么呢,她平时一声不响的,敢牵你的手吗?

梅花阑人还没从缝隙里出来,两手却把庄清流手腕合在了一起,笑了一下:思霁在船上,天亮就会过来。

庄清流:

这是工具人吧,工具人实锤。

见她出个缝都慢条斯理的,庄清流干脆反手去拽,嘴上问:你平时都这样对小辈吗?欺负了她们,事后会不会哄?

她说完又兀自道:你这人,会哄孩子吗?应该不会吧。

梅花阑低头看看她:嗯,我不会,你替我哄吧。

那你也得先出来再说?

庄清流用巧力一拉,梅花阑人是从石缝被她拽出来了,但脸上的表情似乎闪了一下。

怎么了这是?庄清流双手下意识一接,摸到她后背,竟然摸到了一点湿润的黏腻。

她瞬间抬眼,听梅花阑低头道:是有几个阵法没避过,你先哄先替我看一下吧?

第22章

庄清流很快绕到梅花阑身后,伸手把她背后划开的衣服拨了拨:我先哄哄哄你是吧?

梅花阑好像刚才只是嘴瓢了,立刻微微别了下头:不是。

庄清流道:好,那不哄了。

梅花阑:

庄清流笑:还是哄吧。她拨着梅花阑的伤口看了几眼后,转回去,把手上一朵刚才顺手摘下的牵牛花别到她头发上,这个也哄你了脱衣服吧。

梅花阑:

怎么了?不脱怎么上药?庄清流好奇地看看她的脸,然后直接伸手,在梅花阑怀里和袖摆都摸了一遍,难道想让我给你脱?药呢?

梅花阑把一个只有手掌心大的青色小瓷瓶递给了她。

庄清流当即绕到了她背后等,顺便把青瓷瓶拧开闻了闻。

梅花阑抬手,不管什么时候都整齐交叠着的衣襟很快解开,从两肩剥落下去,像一朵盛开的花一样,错落渐次堆叠在腰间。

庄清流站在背后,微微一顿,目光从她脖颈细细往下巡梭了一遍。坦言说,梅花阑这个人平时就长得分外出挑,像个细腻优美的甜瓷瓶,如今整个人在月光的静静披拢下,更像是要马上飞升或者刚刚下凡,实在有点出尘。

她目光一敛,规矩地落到眼前弧度平顺的背上:你没带那种像雾气一样流动的药么?这个是不是要用手抹开的?

梅花阑长长的睫毛静静垂着,安静答了声:是。

庄清流不再说话,把药液倒在手上,反手轻轻抹了上去,梅花阑同时悄无声息地闭上眼。

夜风似有若无地拂过,空气中雾气微凉。

庄清流细致地低眼抹了一会儿后,忽然开口问:梅畔,疼吗?

梅花阑很快答:疼。

庄清流似乎想到了不久前的易位而处的那段对话,垂睫笑了一会儿后,才语气认真地轻声道:这是你为我受的伤,我会记得。

梅花阑听到这句话,眼底深藏的情绪瞬间跳跃了一下,目光有一瞬变得十分柔软。

这时,庄清流道:梅畔,前面也有。

眼见她刚说完,手就顺着伤口抹了过来,梅花阑眼里的情绪一扫而空,立即稍稍低头,攥住了庄清流的手腕。

嗯?庄清流绕到侧面的脚步一停,若有所觉地瞧着梅花阑的侧脸,怎么了?不是你让我帮你看看吗?抹药罢了,有什么好难为情的?

她越说梅花阑侧脸表情越微妙,攥着她的手腕开口道:我自己来。

那这里、这里都能够着吗?庄清流又故意道,你有的我都有,而且我不是也已经被你看光了,抹个药不会乱碰的。

gu903();梅花阑好像愈加难以忍受,压着声音重复:可以,我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