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1 / 2)

祝蘅:

她盯着人看了好几眼后,忽然一把将胭脂盒抽了回来,也不搭理梅笑寒地冷冷走了。

反被她撂了个冷脸的梅笑寒震撼地坐在桌前,手中的笔都迟迟没动下去,导致当晚多熬了半夜,长了两个青眼圈儿,给梅家仙府里又添了一个飘来飘去的困顿游魂。

就这样霜落梅花开,又是一年冬天。

无处可去的祝公主还是只能坐在火炉边道:庄烛,你能不能

然而这次她刚开了一个口,一道非常非常轻的声音悄然从床上响了起来:庄烛是我的庄烛,不能。

暖融融的屋内一片戛然寂静,祝蘅还没反应过来,一道飞奔的光影就从身边闪电般蹿了出去,庄清流头也没回地哗一挥袖,当即就把她送到了院门外,面前还落了一层水波荡漾的屏障结界。

梅花阑睫毛刚轻轻动了动,一只熟悉而温暖的手就已经盖在了她眼睛上:没什么需要操心的事情,我也没有找别的人改嫁,你的庄烛还是你的庄烛。要是困的话,你就继续睡,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

这声音说完,又有温暖的触感带着熟悉的清香在她耳鬓和唇上来回亲了好几下,好似与她温存,又带着让人放心的安抚。

梅花阑眼睛似乎弯了起来,果然又一动不动了。

庄清流等了一会儿后,悄悄掀开一点手掌的边缘,又掀开一点儿,凑近小声问,你真的还没睡好吗?

那你先跟我说句话再睡怎么样?

能先亲我一下就更好了。她凑近眨眼道,我已经自己奉上地送到你唇边了,你轻轻动一下就可以,不费力。

一双手终于绕到身后将她搂进了怀里,缠绵的梅香像一豆孤灯洒下的光晕般包裹而来。

庄清流眼睛这才终于潮涌般地热了一下,在她怀里深深窝了许久,轻声问:疼不疼?

那种丝线在身上涌动的感觉,她很清楚。

梅花阑目光却落在她眼睛里,温柔地看了一会儿后,道:对不起。

庄清流笑起来:傻样子。

梅花阑仍旧说道:对不起。

这一次,庄清流才后知后觉地听懂了她的意思。

梅花阑抬手理了理她肩上落下的长发,轻声问道:她在哪里?

不必多想。庄清流在她眉心落下一个踏实的吻,轻声道,她回故梦潮了。

梅花阑目光似乎也些微恍动了一下,不过没有说什么,而是动了动,似乎想要撑着起身。

庄清流立刻扶住她肩两边:做什么?哪儿来的呆羊?刚醒就想下去走。

梅花阑仍旧缓了一会儿后下了床,在她的半搀半捞下缓慢倒了一杯酒,端着静静看了一会儿窗外深重静谧的夜色后,稍微倾倒,轻轻洒在了地上。

长长的酒线折射出的水光在庄清流眼里一闪而过,很快被她敛起来,又俯身抱着人回了床上。

啾啾啾啾啾!窗纸忽地被嗖一声撞出个窟窿,听到动静后赶忙飞回来的梅思归高兴坏了,一头扎向了梅花阑怀里,仰着呆毛鬈鬈的小脑袋,几乎手舞足蹈地冲她开心啾了半根蜡烛的时间,然后才用两片小翅膀搂她的脖子,来回探头亲亲她的脸。

梅花阑脸颊边露出酒窝,笑着安静听了,听完后低头,也在她小脑袋一亲。

啾啾啾啾啾!梅思归十分开心,可爱地问她还累不累?并表示想要一起睡。

庄清流垂眼挠挠它下巴:过两天?

梅思归滚在被窝间十分滑稽可爱地转了转鸟眼,故意:啾啾啾?

你要知道你现在才几岁。庄清流难得嗖一下,将它原模原样地从窗户撞开的小洞弹了出去,梅思归开心地扑棱起翅膀,边唱歌边上天飞走了。

得知梅花阑终于睁开了眼睛,梅笑寒第二天一大早就风风火火地跟祝蘅刮了进来,可见祝小鸟嫌别的人烦,应该是天亮后只告诉了她一个人。而这一次大概是沾了晏大人的面子和光,她不仅有了把椅子,还得到了一杯友好送到面前的花茶。

昨天喝的那都不知道是从哪儿随便薅的叶子,一股酸葡萄味儿。

两个人刚刚把椅子坐热,茶下半杯,梅笑寒还没跟梅花阑热切地说上几句,外面就又响起了一阵纷乱嘈杂的声音,隐隐听着就知道有许多人一起来了,正聚在院门外。

祝蘅奇怪:怎么回事儿,哪儿来这么多人?

梅笑寒转头叹了口气,放下茶杯,袖手走了出去,道:是这两日又入冬了,宗阁那边刚好在举行集议。

说着独自踱了出去,出面寒暄了两句,想暂时请这些人先回去休息。

自从两年前整个世界的灵气忽然在一夕之间充盈满溢之后,有些难以三言两语说出来的东西就变得十分微妙,庄清流愈不露面,惦记揣摩她的人就变得愈多。

因此跟梅笑寒你笑我语地友好聊了聊后,有人还是直接冲着院里稍稍提高了声音,十分有礼地拱手问道:我等这么早来,没有打扰到庄少主吧?

庄清流哒哒敲着椅背扶手的声音传出来:有的。

外面短暂寂静了片刻,很快有人转而接上道,庄少主,我是茂陵钱氏的钱潭,今日听闻端烛君终于醒过来了,所以贸然来打扰,可以斗胆请教你一个问题吗?

庄清流:不可以。

那人仍旧温和坚持道,钱潭不才,是真有事想请庄少主赐教。

庄清流:不赐。

外面终于诡异地又长长安静了片刻,这些新一排的仙门宗主们互相转头看看,仍旧没离开,有人自报姓名后,出声道,庄少主,可愿听我一言?

他曾于桃花源之事后多次挺身而出,救过许多人,曾跟庄清流说过不止一次话,感觉庄清流应该是记得他的,谁知得到的还是一句:不愿。

这就有点诡异难言了,有人直接开门见山道:庄少主,如今两年已过,论理

他话还没说完,庄清流就说:不论。

一人十分憔悴道:我等这两年夙兴夜寐,自知不如大难之前的那些已故的仙门宗主们,但自认为也差不

庄清流:差挺多的。

那人垮下个驴脸,身旁装蒜的诸人面面相觑后,终于有人撕掉皮道,庄少主,在下以前做了诸多错事,陷入泥沼,如今十分盼着能尽力弥补一二

庄清流道:不用尽力,继续陷着就行。

gu903();祝蘅感觉外面那些人第一天做人似的,和之前犹如黑白翻面,如今纷纷开始嘴甜,庄清流却完全相反,一夜之间变得像个花炮,谁点炸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