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嘴唇颤抖不能成言,往下的话便再也说不下去。
辛念还等着下文,但是很快,她反应过来秦姨娘话中意思,不由凤眼圆睁,失声道:「你……你是说?是……是……是太妃亲手将那孩子……」
最后一句声音陡然低下来。秦姨娘眼泪珠子般往下落,一边极力点头。接着举起一只手,颤声道:「我也知道这件事匪夷所思,根本不
会有人相信。但……但我确实是听一个最确准的人说的,若我有一句虚言毁谤,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姨娘不需发誓,我……我懂。」
饶是辛念自小胆子大,又经历过世事浮沉,也算见过大世面,此刻听见这话,一颗心也不由擂鼓般跳个不停,连带着脑子里都乱成了一团麻。
「姨娘这事……是从何人那里听来?这些年你有告诉过别人吗?」
秦姨娘惨笑一声:「这秘密若叫第二个人知道,我还能活到今天?这么些年,我对谁都没说过,就是三姑娘,我也只字未提。若不是担心六仔,担心你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或是只盯着奶奶防备,我……我也不会和你说。」
说完镇定了下情绪,又用手帕擦去眼泪,这才轻声道:「太妃以为这件事神不知鬼不觉,但她却不知,当年那接生婆子在门外都看见了。我也是几年后,去庙里进香的时候遇见那婆子,也许这便是天意吧,那接生婆竟得了满身的癞头疮,在街上要饭。我本没认出她,只是见她一个妇人乞讨可怜,就让丫头去买了碗饭给她,又给她一点钱。不成想她认出我,一直跟到佛寺,等我下山时,就借故要谢我,非给我磕头。我自然去扶她,手里便被塞了个东西。」..
「她竟然识字?是用布帛或纸张之类将当年的事写下来告诉你?」
秦姨娘摇摇头:「她不识字,那白纸上是一幅画,画得就是她在门口,亲眼看见太妃用脐带勒死那孩子的场景,虽然笔墨简单,倒是活灵活现。佛寺前各种代写家信的摊子也多,想来她是用我给她的钱买了点笔墨,这竟有些因果报应的意味,若非我一时好心,我只怕到死都不知道这件事。」
辛念沉声道:「那张纸可还在?」
秦姨娘摇摇头:「这样东西我怎么敢留着?我难道还去向先王告状不成?左右府里平安兴旺,这就够了,我一个女人,盼的无非是家宅安宁。其实我刚看到那幅画,甚至没明白过来,直到我仔细回忆那妇人的眉眼,才想起是和当年的接生婆子有几分相似,再一看这画……我……我吓得恨不能即刻就把它吃进肚里,坐卧不宁回到府中,进房后就把下人都谴出去,一把火将那张纸给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