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山举起杯:“我敬你一杯。”
一切尽在不言中,平日里总是愁眉不展的王山可算放下了心中大石。
自从回京后,他知道韩家早晚完蛋,没成想韩佑突然开窍了。
这段时间韩佑的一举一动,王山都知道,所以才无比的欣慰。
连自诩为智将的王山都不得不佩服,就说搞柳文冠与吴勇这事,自己少爷可以说是办的要多漂亮有多恶心,要多恶心有多下作,要多下作有多卑鄙,要多卑鄙有多无耻,要多无耻有多不要脸。
韩家终于后继有人了,想在京中站稳脚跟,恶心、下作、卑鄙、无耻、不要脸,是必须具备的基本素质,一看就是当官的好苗子。
众人说说笑笑,难免提到了韩佑让王山寻人纵火烧账目之事。
当年王山在边关待过,不少袍泽懂番语,贴着大胡子换身衣服就能伪装,手到擒来。
韩佑一直在观察着老爹的神情。
他知道,老爹很“正”,正到了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
可老爹表现出来的态度却很耐人寻味,有些不耐烦。
不是对韩佑不耐烦,好像似乎是觉得韩佑如此费时费力绞尽脑汁的的搞一个区区鸿胪寺少卿,有些大费周章?
韩佑也没当回事,老爹只是不经意间流露出这种神情罢了,手扶拖拉机一般的笑声从未停止过,尤其是见到仲孙无霜不停地为韩佑倒酒夹菜时。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王山提起了正事。
“少爷,天子下定了决心要你除掉吴勇,你想如何做。”
“什么都不做。”
“啊?”一旁的王海懵了:“就这么放了他?”
“怎么会。”
韩佑给老爹倒了杯酒:“关于吴勇的罪证,都是铁证不假,可这些证据没办法斩草除根。”
王山问道:“为何?”
“垄断京中的某些行业,大周没有相关的律法,利用职务最多也是贪墨,贪墨的还不是官银,指使柳家的事,他只是提供庇护没有直接参与,到日子分钱罢了,欺压百姓,却从来没脏自己的手,这些人证物证最多只能让他身败名裂,却定不了罪。”
王山压低了声音:“将火烧账目一事嫁祸到他的头上,办成铁案!”
“不,天子要的可不是这个罪名。”
“这是何意?”
“天子想要抄家,要他的家业,而火烧账目至多让他获罪,让他个人获罪,无法牵连到他的亲族身上,想要抄家,就得是亲族都有份儿。”
早就打探清楚的王山冷笑道:“吴勇亲族不少,莫说亲族家眷,便是府中下人都是嚣张跋扈之辈,没少干欺辱百姓的恶事,为了钱财,老实本分的商贾不知道被他吴家害死、冤死了多少。”
“我知道,放心,他蹦跶不了几日了。”
“少爷你是如何想的?”
“其他罪名,最多让他脱层皮,我要的罪名,是让他死,要所以参与那件事的吴家人,都死,既然是死,其他轻一些的罪名就没有必要让我浪费时间。”
“少爷你指的是?”
韩百韧突然幽幽的开了口:“欺辱军卒,抢占军伍田地,逼迫军伍女眷。”
“不错,就是这件事。”
“佑儿啊。”韩百韧正色道:“你愿为军伍讨个公道,爹欣喜至极,好吧,既如此,那爹就同意你闲来无事的时候读读书,不过你可得答应爹,不能读太多嗷。”
韩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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