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板风轻云淡:“如何个难安法。”
“韩家父子派了人在京中造势,用词之露骨、言语之粗鄙、含义之下作,引人浮想联翩,可谓有辱斯文,当真是有辱斯文啊,对了,微臣倒是没有浮想联翩,只是唾弃。”
周老板哑然失笑:“这不还是烟花之地吗。”
“不止,近些时日,韩佑大肆招揽各处青楼、花船中的名妓,充斥与那避暑山庄之中。”
周老板已经没耐心了,觉得这家伙废话连篇,干青楼不招姑娘,还能招汉子啊?
曹启来见到铺垫的差不多了,朗声道:“这难免让微臣,联想到前朝泰康年间的国之大奸,吴伸义!”
吴伸义这名一出,不少人纷纷色变,就连天子眼眶为跳。
前朝泰康年间,也就是六十多年前,京中出现了一个豪商,人送外号财宰辅,大名吴伸义。
吴伸义本是南地世家子,名下商队贯遍布康朝版图,家财万贯。
到了京中后,吴伸义开始结交京中达官贵人。
别人结交,需要引荐推荐,登门送点礼送点钱,一来二去的慢慢也就熟了。
但是吴伸义玩的就比较花,在城西以一位番商的名义建了个望月楼,说是楼,实际上就是三处大宅连在了一起,网罗京中以及各道美人后整日宴请宾客,令不少朝堂官员流连忘返,可谓奢靡至极夜夜笙歌啪啪作响。
除此之外,吴伸义还雇佣了大量的家丁、护院,都是卸甲的老卒、跑镖的镖师等等。
通过这望月楼,半个朝堂的官员都要给吴伸义几分颜面,虽不上朝为官,却也可以说是权势滔天,所以才有了个财宰辅的诨号,意思是说这家伙肯花钱,通过花钱,宰辅能办的事,他也能办。
曹启来的屠刀已经亮出来了,韩佑弄了个避暑山庄,不止姑娘多,还有大量的卸甲老卒,不正如当年那吴伸义一般吗,很有可能、八成、估计、八九不离十、基本上,韩家父子图谋不轨。
当年那吴伸义也的确是图谋不轨,建望月楼之前是不是本就打算笼络朝臣,不得而知,人们知道的是这家伙后来膨胀了,竟然想要那时的几位尚书以及侍郎推举他入朝为官,任户部尚书,并且还拿出了二百万贯送去了北边关犒劳将士。
人心就是这样,那么多的前车之鉴,总是不听劝,总是以为自己和别人不一样,随着不断膨胀,贪欲不可满足,最终自取灭亡。
吴伸义死的很惨,不是因为他做了什么,而是因为他太有钱了,天子一看这家伙这么有钱,有钱到了都能接济边关军伍了,也别一步到胃了,直接一步到胄吧,抄家灭门,所有家产国库、皇库对半分。
不过当时过程挺繁琐的,天子要干吴伸义,不少人说好话,中间出现了不少岔子,最后也是用强的才搞定了这家伙。
“吴伸义,吴伸义,吴伸义…”
坐在龙椅上的周老板,呢喃着这个名字,目光集中在了曹启来的身上。
“你是觉着韩佑,心怀不轨?”
“微臣不敢妄加猜测,只是觉着应防患于未然。”
“防患于未然么,就因招了些卸甲军卒与妓家?”
“陛下有所不知。”
曹启来提高了音量:“那韩佑着实伪善,募集卸甲军卒并未明言,而是说身有残疾之人优先择录,身强体健者次之,军伍亲族,再次之。”
顿了顿,曹启来掷地有声:“可那避暑山庄皆是孔武有力之辈,哪里来的身残之人,韩佑不正是伪善之举吗,为博善名竟耍如此手段,利用的军伍,寒的也是军伍的心,其心,可诛!”
天子的面色有些不好看了,兵部左侍郎黄有为,以及许多将领们,都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些人,都是真心在乎军伍的。
如果曹启来所言非虚,那么韩佑的确是伪善之徒,招募残疾军伍,看似是为这些人寻个出路,实际上只是为了博取善名,雇的却是身强体健的老卒。
此举倒是没触犯周律,可是在天子以及诸位将领的眼中,比触犯周律更加可恶。
“招揽名妓,供淫乐,微臣不敢妄加猜测,可避暑山庄发出了请柬,这请柬送入的府邸,皆是朝堂官员,京中豪族。”
曹启来开始挥刀了,一声大过一声。
“募集卸甲老卒,予护院之职,工钱更是远超其他府邸,就如同私军死士一般。”
“前些日子韩佑以京兆府的名义,封了南市牙行,带走二十余名孩童,如今那些孩童竟全在避暑山庄中,与那些妓家为伍,尚是孩童,竟整日与不堪入目之事、之行、之举为伍。”
“陛下。”
曹启来深吸了一口气,直接梭哈:“微臣猜测这韩佑定然图谋不轨,不可不查,不可不防,不可置若罔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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