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夏丽媛本还想说些什么,但南诏王已说了让她退下,她也不好再厚颜地赖着不走。
清芳郡主见夏丽媛走下台,又叹了口气,转而看向苏小姐,诚恳相告,道,“心思不静,必然坏事,苏小姐,就该你上去了,定要沉着以对。”
“……臣女写过郡主指点。”苏碧涵闻言,微愣下马上垂首道谢。
“不必客气,让北雁女儿得了这琴怎么都好过让西临人拿去。”清芳毕竟是皇族之后,将国放在首位,况且她自小锦衣玉食无所缺,对这所谓的宝琴或是荣曜更是可有可无。和雅猜想也为此,她才能表现的如此慷慨。她嘴角有笑意漾开,这清芳郡主日后必成大器,只是不知她日后花落谁家,她既是皇亲贵戚又自有心计,想必也不会许个寻常人家。
“通州都督苏晋道六女苏碧涵上台。”太监哑着尖细的嗓子在台上高呼。
“到我了,郡主,赫连小姐,那碧涵就先去了。”苏碧涵起身,又向清芳郡主与和雅点头示意了后,才徐徐离开。
这算是个知书达礼的女子,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但现下看这女子也并不讨厌,和雅也就微笑以待。
见苏碧涵走远,清芳郡主才附耳过来说道,“姐姐,本宫猜她不行。”
“哦?何以见得?”和雅笑意温柔,看待清芳郡主真就像是对自家妹妹一般亲切。
“不瞒姐姐,清芳与她相交过些时日,她是个怎样的人,清芳尚不敢肯定,但凤首箜篌是要心思纯净之人才弹得的,苏小姐虽不是什么阴险之人,但却也不单纯。”清芳叹息一声答道。
“既然郡主认定她不一定能夺得这琴,为何方才又要提醒她?”和雅望着这小丫头,弄不懂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毕竟相识一场,还是不想见她带有遗憾离开。”清芳郡主由衷笑道,“还有这凤首箜篌是南诏王的至宝,怎可见它落入他国之人的手里。”
听她这番说了,和雅忽然有种猜测,“郡主莫非对南诏王……”
“嘘!”清芳郡主手按自己的唇瓣,示意她噤声,而后甜甜笑道,“此事妹妹不曾告诉过任何人,姐姐猜到了,也不要说出来,毕竟是藏在心里不得说的事。”
为何不得说?和雅心下想了想,见清芳水眸流露出无奈之色,忆起东方皇族与慕容王族有着不为人知的一段渊源,许是这段恩怨使得东方家与慕容家永难真正意义上和平共处,而皇族出生的清芳,知轻重明事理也早看清自己与南诏王是怎么都无法得成眷属的。可能说出来,她不仅不会被祝福,还会被罪责,因此即便早已芳心暗许,也只能藏起来不告诉任何人。
无情最是帝王家,但出生是谁也无法选择的,和雅望着面前这个纯真年华的女孩,她情窦初开却只能扼杀在摇篮之中,她是个值得的心疼的女孩。
“姐姐,若清芳心无旁骛,或许还有机会取这凤首箜篌,但现下是不可能了,但清芳定会尽力而为。若是清芳失败了,还请姐姐也不要气馁,尽己所能。”清芳伸手握了赫连和雅的手,轻声叮咛着。
爱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和雅过去从来不知道,如今看清芳如此,她想或许爱一个人就是什么都为他着想,只要自己能办到的就竭尽所能帮他。不为所谓的家国,所谓的王命,就为清芳这一分诚挚深沉的爱,和雅觉得自己就该答应她。“好,姐姐自当竭尽所能。”
“如此,妹妹便也就没有遗憾了。”清芳郡主灿然一笑。彼时那苏碧涵在台上只弹了几个音便不再出声,她落寞下台,清芳郡主起身,与和雅笑别后,施施然走上台。向着皇帝皇后各行了一礼,才开始奏琴。
而就在这时,令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方才怎么都无法奏响的凤首箜篌清芳弹来却如鱼得水,一曲《雨打芭蕉》弹来,竟有“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之感,就连一直兴趣怏怏的慕容飞鸣都不禁为之侧目。
也就在慕容飞鸣望向她时,清芳手一颤,琴声戛然而止,再去拨弄已无回音,台下本是满怀期待的注视着她,乐声停止都止不住好奇地张望又窃窃私语。而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清芳显得坦然许多,她兀自轻叹了声,便起身向着皇上皇后行了礼,“皇上,皇后,凤首箜篌清芳难以再奏响了,清芳已经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