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和雅，你不是大夫吗？”慕容飞鸣自上马车后就松了手，自顾自地躺在了靠背上，他似乎并不喜欢正儿八经地端坐着，连坐在正位上都是懒洋洋地靠着的。

“是。”赫连和雅老实地点头。

“那你难道没有发现那红珠串有问题？”慕容飞鸣闭目问着，声音有些低沉。赫连和雅听着似乎还有些生气的意味，不知是不是错觉。

“臣女知道啊，那个根本不是什么红玛瑙珠串，而是罕见的红麝香珠。”赫连和雅坦然回答。

“你既然知道，为何还笑着接下那礼物？！”好吧啊，现在他是明显的不高兴了！甚至还瞪大了他那面具后的明亮眼眸来逼视她，“你以为收下她这次礼物，她就不会再为难你了？”

“皇后娘娘是怎样的人，国主大人比臣女清楚，臣女若是不接，那她更会没完没了地找臣女的麻烦。与其那样，不如暂使个缓兵之计。不是更皆大欢喜？”赫连和雅无所谓地摊了摊手，她根本就无心陪那样的女人来折腾。

“你这么说，那看来是孤王枉做好人了。你为何什么事情都总想着自己来解决，她为难你，你可以跟孤王说——”慕容飞鸣坐起，一腿撑起，手便搭在上面。

不待说完，赫连和雅便道，“跟国主大人说了又如何？国主大人也不想与皇后那样人打交道吧。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臣女不想将自己麻烦转加给别人。”

“你这话倒是撇得彻底，只是你既然是要成为孤王王后的人，孤王就会保护你。”慕容飞鸣正色说道，明眸中是不可质疑的笃定。

心头一动，赫连和雅怔怔看她，反问他，“若你的王后只是别人安排在你身边的棋子呢？你也要这样去保护她吗？”

“呵……赫连和雅，你真当孤王什么都不知道吗？”慕容飞鸣这时却笑了，没有丝毫温度的笑，“=东方凌风抱着什么目的将你赐给孤王，孤王心里一清二楚。”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接受这样的赐婚？”赫连和雅听到这个时，其实更想问的是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帮一个可能害你的女人。

“那日荷花池畔，你说不是嫁了就说明那心甘情愿的。现在孤王也告诉你，你有你的苦衷，孤王也有孤王的不得已。咱们算是同样无可奈何的人。”慕容飞鸣直言不讳，他看着赫连和雅渐渐暗下的眼眸，微微触动，不由自主地说道，“当然，孤王会答应，还因为他赐给孤王的是你……”

“嗯？为何是臣女，国主大人就答应了？”赫连和雅一惊。

“咳咳……”好像说错话了，慕容飞鸣缓了缓，若有所指地看着赫连和雅，道，“因为你聪明，你不是那种甘于被人利用的人。你并不相信东方凌风，你也不相信孤王，你不相信任何人，你只相信你自己。你不会做不利于自己的事情，你嫁入南诏，孤王只要许你比他更有利的，你就会倒戈于孤王。这样，你对孤王不算不利，至少不算敌人。”

没想到他竟然将她看得这么清楚，赫连和雅看着这个男人，虽然隔着金色面具，但却有点都不能掩盖这个男人的自信与智慧，他这席话将她说的很透彻，甚至比她自己看自己还要看得清楚！是的，她不相信任何人。唯一不会骗自己的只有自己。这个男人懂她，虽然他们成不了什么恩爱夫妻，也成不了知音人，但这个男人知道她要什么，这已经够好的。她勾唇淡笑，问他，“你为什么知道我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