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覃瑶回来时,又带回了个消息。“王上,王后娘娘派人传了消息过来,说午膳之后要亲自送牧歌去将军府。”
她倒动作配合得挺快。慕容飞鸣心下感叹一句,抬首道,“准。”
“是。”覃瑶领命便出去回复了。
等他回来,慕容飞鸣站起身来,道,“给孤王更衣。”
覃瑶并不意外,他还故意笑问,“咦?王上是要去将军府吗?”
“多嘴。”慕容飞鸣斜视他一眼,眼神中透着被人看穿了似的不郁之色。
偷偷一笑,覃瑶马上就闭嘴了,乖乖伺候主子更衣,又到外面备好了马。王上若是打算大张旗鼓地去,又何须更衣。慕容飞鸣更衣纯粹是为了行动方便,他那金面具不摘,几乎无人不知他是南诏王。他之所以要先赫连和雅一步去往将军府,是想看看自己哪个自告奋勇地说要带孩子的王兄现在是个什么惨状。
既然是突然到访,自然不是走的正门,两人轻而易举地翻过了将军府的护墙,轻车熟路地找到了慕容于飞所在,只是尚未进去便听到里面孩子的哭闹声。
“我要乳娘——我要牧歌姐姐——呜呜——”
“小少爷,乖啊——你爹不是在这里吗?”一个女子略显僵硬的声音传来。
然而小孩哭闹声更大,“不要!不要!我不要爹——”
“明明,不要别哭。别哭了好吗?”战场挥剑见杀敌,冷酷无情的大将军,面对幼子却焦头烂额无计可施。
“明明——”
“哇哇哇——”
“不要哭了——”
“啊啊啊——”
“哎——”
“呜呜呜——”
慕容飞鸣买不进去,正见王兄头痛第对着孩子说话。他不觉笑了出来,“呵呵……这就是王兄说的可以自己照顾好孩子?”
“王上?!”慕容于飞回首见了来人不由惊呼,不仅是他,屋内在场的人都紧忙上前行礼。
“参见王上,千岁千岁千岁千千岁。”
屋内的大人都跪下了,明明一时愣住了,他们都在做什么?
“都起来吧。”慕容飞鸣拿着扇子做了个起的手势。
“谢王上。”慕容于飞起身,便上前问,“王上,您怎么突然来了?”
“提前说了,来估计看的也是这样的情形,王兄你对小孩真一点办法都没有啊。”慕容飞鸣凤目一斜,望向床上正吸吸鼻子,又准备下一轮苦恼的明明。
“这——真是惭愧——毕竟过去没有照顾过孩子。”慕容于飞也觉尴尬。但能有什么办法,文秀想来已经被处死了,牧歌又是个姑娘家王后娘娘不愿她屈就,他自然也不可勉强。“过去总觉得明明挺乖的,应该好照顾,但今天他醒来发现乳娘和牧歌不在,就哭闹不止,我虽是他的爹,却从未有照顾过他,他可能也觉得心慌……也许适应阵子便好了。”
“父母之爱缺少其一,对孩子的成长都是不利的。”慕容飞鸣幽幽说道,“王兄带着孩子,怕是也没有几个闺秀愿意屈就来做个后娘。”
毕竟,若是按着祖宗规矩,都是要立嫡长子为爵位继承人。而明明的身份却不尴不尬,若是另娶闺秀,他怕就成了庶子。
“成亲无非是为生子,臣下既然已经有了明明,那成亲只是暂时搁置了吧。”慕容于飞淡然回道,对于成亲的事情,他路来不怎么在意。军营生活让他已经孤独惯了,他在军营的日子远多于在府上,有没有妻子似乎差异不大。
然而他这样想,慕容飞鸣却不这么想,虽则王兄位高,不乏一些主动送上门的官宦女子,但所谓“少年夫妻老来伴”,若是不能寻一个贴心体己的女子共渡一生,那终归老了也是凄凉。何况父王与母后临终前,都曾叮嘱过他,要为王兄多照顾些,王兄在朝廷是他的重整杀敌的将军,但在血缘上,他还是自己的哥哥。
“王兄,你既然尊孤王一声王上,那这终身大事,孤王为你定下的人,你不论如何都不能拒绝,对吧?”他太清楚慕容于飞的个性,如果不这样说,恐怕他嘴皮磨破了,对方都未必会答应了娶牧歌为侧妃。
“是。”慕容于飞无奈回道。
“牧歌今日就会由王后送过来照顾你们父子,过些时日,等钦天监择个良辰吉日你们就成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