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贺氏笑了出来，无奈的道：“这诡异的想问题方式，也挺像小安的。”

这已经是贺氏自进屋来，第五次提起小安。颜炎很好奇小安在贺氏心中到底占了一个什么样的分量，让她如此念念不忘。这会儿颜炎终于肯坐下来安静的听关于小安的故事：“你认识小安的时候，是在哪里呢？”

贺氏一歪头，有些诧异的看着颜炎：“你真的愿意听说说说小安？”

颜炎哑然失笑：“为什么不愿意呢？你不就是为了说小安，才来见我的吗？”

贺氏听完这话，突然惨惨的一笑：“是啊，我就是为了说小安才想见福晋的……。”贺氏的神情似乎有些恍惚，一直到过了很久知道，才猛的摇头道：“不，我不是为了说小安。我是想要帮小安瞧瞧，她在意的九阿哥，最在意的是什么人。这样，九泉之下见到她，我也好能跟她说说。”

颜炎似乎对于贺氏什么样的说辞都不意外：“那你看我合格了吗？”

贺氏猛的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颜炎：“你不介意吗？不恨小安吗？”颜炎失笑：“我为什么要恨她？她和没仇没怨，非亲非故，甚至她都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我为什么要恨她呢。”

贺氏有些傻傻的看着颜炎，整个人似乎都陷入到了回忆之中，脸上一会儿是高兴的笑，一会儿是痛苦的哭。颜炎并没有打扰她，因为她突然觉得，其实拥有一份刻骨铭心的回忆，其实也是挺幸福的一件事儿。

终于，贺氏开口了，说起了那个早就存在于颜炎心中的小安。

“我是和小安一起进宫的，所以我早就认识了小安。我们一起受训，一起学着规矩，一起因为睡觉姿势不对而挨老嬷嬷的责罚。甚至，我们一起进入了永和宫。”贺氏的语气很轻，似乎在回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颜炎倒是一愣，小安竟然是永和宫的宫女，这似乎和青竹告诉自己的有些不同。颜炎皱眉：“你确定是永和宫？而不是上书房吗？”。贺氏一愣，认真的看着颜炎，半晌才道：“原来福晋也曾调查过小安？”

颜炎不置可否，她那样应该不算是调查过，但她的确很好奇。

贺氏没有等颜炎的回答，自然也没有回答颜炎问题，而是继续道：“不过我那时真的不太喜欢小安，甚至还联合别的宫女去欺负她。福晋你可知道为什么？”

颜炎眯了眯眼睛，联想起贺氏之前说起的，低声道：“因为高傲？”

贺氏顿时就拍手笑了出来：“我就说福晋和小安很相似，连这样的事儿都能猜到。是的，我讨厌小安的最主要理由就是，她真的太高傲了。明明都是进宫来伺候主子的，明明都是旗人出身，她凭什么就那么高傲呢。虽然她做着和我们一样的事情，虽然她也无数次的被罚跪，被打手心。但她就是那样骄傲，即便是简简单单的站在那儿，也是衣服高傲的样子。”

颜炎挑了挑眉，虽然她对于小安的高傲打了一个问号，但她却没有打断贺氏的回忆。只听贺氏继续道：“一直到那个夏天，高傲的小安，和同样高傲的小主子相遇了，我才知道，原来小安的那些表现根本就不是高傲，而是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