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眼神讥讽地看了眼会客厅的大门,轻嗤带笑,眼底尽是寒意森森。
“不知道父亲还记不记得,你有个小儿子闻池?”
“闻池出事了。”
不是问句,而是肯定。
闻煜已经从大儿子的态度里猜出一二。
初砚轻笑起来。
“没什么事。毕竟闻池是我的弟弟,我会对他负责。倒是父亲……”
初砚格外咬重负责二字。
随即凉薄的视线在周遭扫过,最终停留在会客厅大门,
“希望父亲能一直在这里,富贵绵长,称心如意。”
说完。
他留下一句“祝您玩得开心”,转身,扬长而去。
闻煜眉心紧锁,总觉得大儿子的神情语态格外的阴阳怪气。
玩得开心……玩什么?
闻煜对此无法理解,眉间已经压出重重一道刻痕,愈发显得冷峻凌冽。
但他没有继续深思。
毕竟,和儿女们交流失败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闻煜自问不是个擅长与人打交道的性格,就连亲生儿女,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样相处。
要是云苓还在,她恐怕……
闻煜神情一凛,没再继续想下去。
怕无边孤寂吞没他的灵魂,等夜晚又是梦魇不断。
他整理了情绪,推门而入:
“岑师傅,抱歉让你久等了。”
坐在会客厅沙发上的岑师傅岑广安,不以为意地笑笑,抬手捋了捋胡须。
“哪里的话。倒是我家徒孙惹出来的麻烦,多亏闻先生帮忙处理。”
闻煜默了默。
换作旁人,他压根儿懒得在意对方的看法。
可是岑师傅不同,闻煜有求于他。
听闻这位麻衣神相是性情中人,最重恩义,厌恶下作手段。
闻煜怕惹得岑师傅厌烦,没敢隐瞒,便诚恳道:
“岑师傅徒孙一事,其实另有隐情……”
岑师傅抬手阻止了闻煜接下来的话。
他摸着胡须,老神在在道:
“那小子的事情,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是他自己心术不正,先踏进了他人陷阱,闻先生不过是顺势而为,不能说是算计。”
“终归是我以令徒孙为饵,逼得岑师傅上门。”
“哈哈哈!若不是我主动想上门,没人可以强迫我!”
岑师傅一边爽朗大笑,一边观察着闻煜——
比起九年前,这位闻先生给人感觉越发的冷寂萧瑟。
若说先前的闻煜,会笑会怒,会有人类的情绪;
那么现在的他就是一个冷冰冰的黑洞,不仅吞没温度,连喜怒哀乐也一并湮灭。
……世事难两全啊!
“闻先生想问的,还是那件事吧?”
闻煜不假思索点头:
“这是我唯一所求!”
岑师傅并未留情,直白且残忍地说:
“那你应该记得,九年前我便为你的妻女推演过命盘——你妻子命数混乱如麻,算不出来,但你那未出世的女儿,则是切切实实的夭折之相!当时你不愿意接受,求我再算一次,而我重推了三次、四次……得到的,都是一样的结果!”
九年前,闻煜人生遭遇变故——
未出世的女儿夭折腹中,妻子不愿意接受事实,说是有办法救女儿,随后失踪,不见人影。
他找人快找疯了,能用上的力量全部用上,依然一无所获。
周围人都说妻子凶多吉少,他却不信。
从不求神拜佛的他,经友人介绍,找到了麻衣神相岑广安。
可惜岑广安没有给他希望,反而给了他重重的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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