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华璋看着他跟护食的小动物一样的行为,不由得轻笑了一声。
菟裘鸠顿时耳朵一热,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一眼有些笨拙地解释说道:“他……他之前不怀好意来着。”
他不是醋缸,不是谁的醋都吃,就算有占有欲也没到别人看嬴华璋一眼他都不高兴的地步。
嬴华璋握住他的手,在他掌心挠了挠没说什么。
菟裘鸠顿时连脸都跟着热了起来,做贼一样四下看了一眼,发现大家看天看地就是没看他们两个,这才回头瞪了嬴华璋一眼。
他们两个也就这个时间还能亲近一下,他跟嬴华璋分别带队,打算从两边对巫楚的队伍进行包抄。
根据项梁所说,巫楚这人机变不足,他跟嬴华璋两面夹击的话对方未必应付的过来。
当然说两面夹击,彼此之间还是处在同一战场,并不算分开。
巫楚在听说秦军分兵预测了一下路线之后微微冷笑说道:“他们倒是敢。”
他的确机变不足,但那也不代表他没有别的办法,分兵对两边的领兵之人要求十分高,必须能够及时通过对面的行动做出自己的判断从而配合对方。
这年头能征善战的将领很多,但能够互相配合到天衣无缝的可没几个,所以巫楚压根不怕,他再怎么不善变也不代表找不到对方的破绽。
然而等真正开打的时候,巫楚发现他错了。
对方压根就不需要凭借默契来打仗,两边是能够提前告知对方自己行动,从而互相配合的!
一开始看到两边的传令兵举起红旗的时候,巫楚并没有觉得怎么样。
秦军以旗为令已经不算什么新鲜事情,王贲用了许久,甚至旗语基本上都已经被他们楚国破解了出来,现在他们还没用是因为下面的将士还没习惯。
不得不说,旗语的确好用,能想出这一招的人是真的厉害,但那又如何呢?对方的命令他也能看得懂啊。
正这么想着的巫楚顿时惨遭打脸——对方挥舞红旗的第一个动作他就不认识!
巫楚顿时蒙了,不仅如此,他发现对方的大部分旗语己方都看不太懂,好不容易有看懂的结果还是陷阱!
居然有人敢在传令的时候设置陷阱,这些人胆子怎么这么大?难道他们就不怕下面人跟着听命行事吗?
实际上菟裘鸠跟嬴华璋还真没单纯的设置陷阱,他们只是规定了多少个旗语之后,下面的军侯和五百主就转头去看对面的旗语行事,两边互相看对方旗语的时间还岔开,让楚军短时间内根本看不出什么。
因为两边距离也不近,哪怕菟裘鸠跟嬴华璋站在车上也未必能够真正了解整个战场什么情况。
是以他们在指挥对方部将的时候都比较保守,用的旗语都是最简单的进攻、防守或者是按兵不动。
这些旗语都是最简单的,巫楚他们认识也不奇怪。
结果就是菟裘鸠给嬴华璋的部将下令进攻,巫楚以为是他这边进攻,防守都在这边,然后另外一边被打。
连续几次下来,巫楚手下损失惨重。
他当机立断要带兵撤离,准备重整旗鼓再过来,当然最主要的是给项燕传信,要把秦军出现了新的旗语这件事情告诉项燕。
说是撤退,但他还是摆出了要抵抗的样子,为的就是迷惑敌军。
只可惜最后他还是没能跑掉,就连之前准备好的撤退路线都被堵上了。
巫楚在看到过来围追堵截的秦兵的时候,简直是不敢相信——怎么可能呢?这条路线是他精挑细选,完全出人意料的那种。
基本上大部分人撤退的时候都不会选择这样的路线,但他偏偏要选这里,看上去似乎很特殊,但实际上是为了更加稳妥。
结果却被识破了?对方真的是高手啊。
实际上,高手未必,只不过是因为菟裘鸠带着一个对他十分了解的项梁而已。
项梁跟在菟裘鸠身边提前提醒说道:“巫楚的军旗开始往前行动,应当是要撤离了。”
菟裘鸠本来并没有把对方往撤离方面想,但也觉得军旗移动得有些奇怪,还以为对方有别的方式要进攻,结果没想到居然是撤离。
他想了想决定相信项梁一次,结果还真的正好堵住了巫楚的军队,直接把人给活捉俘虏了。
当巫楚被带到秦军营地的时候,一眼就看到站在菟裘鸠身边的项梁,当即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大郎!”
菟裘鸠转头看了看项梁问道:“你要跟故人叙旧吗?”
项梁犹豫一番问道:“校尉要如何处置他?”
菟裘鸠看出他心中有想法,故意十分冷酷说道:“杀了。”
项梁终究不忍看到故人惨死,巫楚比他大一些,两个人自小感情还不错,此时便说道:“让我跟他谈谈。”
菟裘鸠十分大方的放人去谈,压根没多问。
也不知道项梁跟巫楚说了什么,第二天,项梁就让人给菟裘鸠带话说巫楚愿意投降。
菟裘鸠彼时正趴在床上,嬴华璋正在帮他按摩,听了之后就要起来说道:“我去看看他们?”
结果上半身刚刚抬起就被嬴华璋按着后背给压了下去。
嬴华璋平静说道:“他本来就是俘虏,有什么投降不投降的,更何况见他们也不急于一时,趴好。”
菟裘鸠:……
他只好苦着脸又趴了回去小声嘀咕说道:“我觉得我不需要按摩。”
嬴华璋说道:“你这两日睡得不安稳,现在一时凑不齐药方,只能这样帮你按一下,老实呆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压力太大还是想家,菟裘鸠这两天晚上做梦十分频繁,他本来以为自己不说嬴华璋就不知道的,结果没想到对方心里十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