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殷女帝 !
聂青婉忍着伤口处钻心的疼意,皱了一下眉头,轻声道:“还没笨到家,知道我还是你的祖宗,你刚是想亲手杀了你的祖宗吗?”
一句话,彻底把陈温斩说的眼前一黑,身子趔趄了一下,整个身子随着怀里的女孩一起栽倒在了床上。
亲手杀了他的祖宗?
不,不,不!
他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丧尽天良的事。
只有殷玄才会做那样的事。
陈温斩伸手搂紧怀里的女孩,整个身子都压在她身上。
聂青婉伸手推他,感觉他浑身都在颤抖,他在呢喃:“怎么会呢,你真的是她,你一定是假的,你一定是骗我的,你知道我要杀你,所以你故意诱惑我,我都说了,我不吃你这一套,不吃你这一套的。”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渐渐的没了。
他在哭。
聂青婉被他压的很疼,尤其是伤口的位置,她推着他:“陈温斩,小刀子,你压疼我了。”
小刀子这三个字一出,陈温斩猛的一怔。
他手肘支着身子,慢慢的抬起头来,眼中充血一般地鼓着晶莹的泪,他的呼吸是急促的,那种急促像濒临死亡时的喘息,那么的沉闷,他盯着她的眼睛,慢慢的,视线往下,看向她受伤的地方,一片血渍,把他的眼睛熏染的越发的红。
可他没有动,他浑身的血液和细胞都在充斥叫嚣:他一箭射伤了她的祖宗,差点射死了她,他刚刚还用那么大的内力伤了她,差点又了结了她。
陈温斩眼前阵阵发黑,肠子都快悔青了。
他确实笨的可以。
像殷玄那种狼心狗肺的东西,他没有心,怎么会移情别恋,这里面一定有蹊跷才对,他怎么不查查就下手了呢!
陈温斩自责的要死,呼吸快喘成粗炮桶子了,他低声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回来了,我不知道你是她,我不知道……”
聂青婉赶紧打住他,再让他这么自责下去,她真要去见阎王了,她道:“没怪你,你去把王云瑶喊进来,我得换药,包扎,快点。”
陈温斩伸手擦掉她唇上的血,将她小心放好,起身一个箭步冲到门口,拉开门,喊:“王云瑶!”
王云瑶立马从一侧走出来,看了他一眼,只一眼她就脸色大变,急急地推开他,往屋内奔。
王云瑶在陈温斩的身上看到了血迹。
谢右寒也闻到了陈温斩身上的血腥味,他眉头蹙了蹙,但他没进去。
不一会儿,王云瑶出来了,见她急匆匆地要往医房里跑,谢右寒拉住她,问:“怎么了?”
王云瑶跺脚:“娘娘的伤口流血了。”
谢右寒一愣,王云瑶挣脱了他的手,一股烟地冲到医房,拽了冼弼和祝一楠,让他二人都过来给聂青婉瞧伤,他二人慌忙松开手头上的事情,纷纷提了医药箱,赶紧来了,一进到龙床就看到聂青婉躺在那里,胸口前的衣衫染了很多血,冼弼大惊失色,祝一楠仓皇地冲上去,一把扣住聂青婉的手,给她号脉。
号完脉,他浑身的冷汗一散,七月盛暑的天,他竟感觉到了冷意。
还好,没事。
祝一楠松开聂青婉的手博,对她道:“我下去给你开药,再拿新纱布来,虽然受到了外力冲击,但好在这几日休养的不错,没大影响,伤口再重新包扎一下,再服一剂药,多休息,就又能恢复到之前的状态了。”
冼弼在祝一楠丢开聂青婉的手后也拿起来号了一次脉,号完,他松开手,问王云瑶:“娘娘如何会突然变成这样了?她中午还好好的。”
王云瑶往旁边看了陈温斩一眼。
这个时候冼弼和祝一楠才注意到室内多了个人,冼弼认识陈温斩,可祝一楠不认识。
冼弼看到陈温斩,明显的很是惊愕。
他看看陈温斩,又看看聂青婉,最后抿了抿唇,什么都不问。
祝一楠不认识陈温斩,不由就多看了两眼。
陈温斩立在那里,官袍将他那张峻冷又邪美的脸拉的十分的庄严,他的神情一片木呆,眼睛一眨不眨地落在聂青婉的身上,他似乎听不见外界的任何声音,看不见外界的任何人,他此刻的一片世界里面全是面前的女孩,脑中充斥的全是她刚喊他的那一句小刀子,然后万马奔腾而过的就是他一箭命中她心口的场景,是她从高空坠落的场景,是她刚刚吐血倒地的场景,是她衣襟前染满鲜血的场景。
陈温斩只觉得浑身冰凉,血液都被抽干了,他竟然……干下了如此该死之事。
几个人的目光在陈温斩身上停留了一会儿,但没有停留很长,因为冼弼要去熬药,祝一楠要去开药,还要拿纱布,拿清洗伤口的药,没时间在这里磨叽,也没时间去关注不该关注的人。
他二人收回视线,立马下去忙该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