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曲傅林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口气又辣又损:“他徐家是没饭吃吗,还要到我家里蹭饭吃不成?”
下人的目光停在脚下的地板上,更加犹豫了,斟酌了许久才说:“小的方才见马车停下,徐大公子先下来,接着扶着三姑娘下来,还给姑娘撑伞挡雪,那伞面儿小的很,徐大公子肩膀生的宽,雪都落在他肩上了,咱们家姑娘愣是没被雪刮到一下…”
他的话没说完,曲傅林瞪着他打断了他的话:“你还对他动了恻隐之心!这真是猪不拱你家的白菜,让你也能长叹两句为猪不易了是不是?”
“小的只是实话实说。”下人笑了笑。
“罢了。”曲傅林一摆手:“那小子小时候也常来,喜欢的菜食灶房都记得,让他们随便做几道,吃完了抓紧把猪送走。”
说话间,曲时笙和徐之珩已经走到了廊下。
看着二人走在伞下的身影,曲傅林忍不住长叹一声。
他之前觉得徐之珩不稳妥,认为他不见得多喜欢自己的女儿,可上次在茶楼听徐之珩说出那番肺腑之言,作为父亲他的确动容了,心里也愿意把女儿嫁给他。
然而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变数,谁能确定三年五年或是十年二十年以后,徐家还风光无限,徐之珩还平安健壮,还能为曲时笙撑起一片天呢?
万一来日曲傅林不在了,徐之珩变了心,宠妾灭妻对曲时笙不好,曲傅林又当如何?
大女儿嫁给了郭成玉那样的人渣,曲傅林就已经很心痛了,他这一次吸取教训,只想着把小女儿的终身安排妥当,所以不能不仔细。
再多的鹣鲽情深、琴瑟和鸣也抵不过世俗的阻碍,他日万一徐之珩权倾朝野,真的对曲时笙如答应他的那般千好万好,曲傅林也不想沾光,只盼着徐之珩别伤害曲时笙,这是曲傅林最惦念的事。
“父亲。”曲时笙钻出伞快步走到廊下:“好冷的天儿,您怎么到外头等了,快些进去,吹到冷风是要生病的。”
曲傅林的眼神从徐之珩身上扫了扫,然后落在曲时笙身上,冷哼了一声:“出来看看这雪把我家白菜冻坏了没有,没想到遇见一头猪。”
这话让曲时笙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府里怎么会有猪呢,再说父亲您也用不着种白菜啊,之前府里那个小菜圃不是被二姐姐拿去种花了吗?”
曲傅林被噎了一句,还当曲时笙这丫头是故意的,结果徐之珩在那边笑了笑说:“曲伯父的言外之意,我就是那头猪。”
他这么说曲时笙就反应过来了,她嘴角一抿,眉头一皱,委屈巴巴道:“父亲,您怎么这么小心眼呀!”
“你你你,你个臭小子。”曲傅林指着徐之珩说:“现在就敢装傻充愣,挑拨我们父女关系,以后还能得了?你就庆幸你不是猪,否则我早就使唤人把你宰了吃肉。”
徐之珩立马正式道:“曲伯父放心,若有其他猪来拱白菜,晚辈定然当仁不让,来一只宰一只,来两只宰一双,不让您辛苦种的白菜受到一点伤。”
“得了,别贫嘴了。”曲傅林上下把徐之珩看了看:“进来吃饭,做了你喜欢的汤,喝口热乎的驱驱寒气。”
三人吃饭时,曲时笙给伺候曲傅林的下人使了个眼色,那下人就带着其他人下去了。
这让曲傅林有些不解,心里纳闷,问道:“怎么,你们有事要说?”
曲时笙放下了手里的汤勺,神情有些严肃:“父亲,真的。”
曲傅林被说的一头雾水:“那也要分什么事吧?否则你非说猪能站起来,我是信还是不信?传出去我这阁老还做不做了,没得让人把牙笑掉。”
“您怎么今儿就和猪过不去呢。”曲时笙忍不住道。
说完这句话,她的余光看到了正在猛猛喝汤的徐之珩,心里也就明白曲傅林为何这么跟猪过不去了。
言归正传,曲时笙递出了手里的东西,曲傅林接过来,嘴里嘟囔了一句说曲时笙故弄玄虚的话,然后将牛皮纸打开,拿出了里头的东西。
若说刚开始他还比较淡定,甚至沉浸在骂徐之珩是猪的乐趣里没有出来,那当他看见纸张上的字时,他脸上轻松的神色霎时间消失,转而震惊的看着曲时笙。
“这…这是真的?”
曲时笙用力的点了点头。
曲傅林伸手摸着上头剩着的半块印,嘴唇颤抖道:“怪不得!怪不得他拿出来的只剩下了一半,原来另一半在这里!”
说完这话,曲傅林连忙起身,把遗诏折了两下放在桌上,用酒杯压着,自己则走到门边把门打开吩咐:“我和三姑娘有话要说,任何人不得靠近。”
下人们走远了些,曲傅林还不放心,守在一个窗户前看了许久,确认人都走远了他才松了口气,返回桌前又拿起那半张遗诏看。
从先帝的私印看到了字迹,又从字迹看到了写字时先帝用的墨,经过他仔细的检查后,他终于能确定这就是那剩下的半张遗诏。
“这东西你们是哪里来的?这可是烫手的山芋,一旦有个不妥当,抄家灭族都是有的!”
“我们当然知道,可父亲,您仔细读一读上头写了什么。”曲时笙握住了曲傅林的手腕,眼神十分坚定:“这把龙椅,从开始就不是他的!景王殿下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他才是应该继承大统的那个,却被如今这位刻意打压多番猜忌羞辱,这难道是先帝想要看到的吗?”
徐之珩也说道:“当时景王遇刺,晚辈就在一旁,是晚辈与景王相互扶持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晚辈以为挺过这劫,回去景王就会被封为太子,没想到竟然是先帝驾崩,新皇即位,这简直是捉弄人。”
“遇刺?景王殿下不是和敌军交手的过程中受伤,差点丧命吗?”曲傅林紧皱的眉头里夹满了震惊。
徐之珩叹了口气:“当初伤他的并非敌军,而是自己人,甚至不是一个人,可见能在这件事里做安排的人是什么身份地位。回京后晚辈有心说出此事,但景王不让,他怕晚辈当了出头鸟,会被新皇当杀鸡儆猴的那只鸡,所以晚辈也只得把这件事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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