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徐之珩果然留了时间见曲时笙,但他担心世道不安稳,翻了墙到曲家来见曲时笙。
当时曲时笙正在吃饭,没了凉儿忙活早饭,大厨房送来的鱼丝冬菇粥有些没滋味,曲时笙只喝了一碗,其他什么也没喝。
看见徐之珩过来,曲时笙吓了一跳,连忙道:“你吃过了不曾?我让下人再准备一些。”
“不用。”徐之珩接过曲时笙用过的粥碗,给自己盛了满满一碗鱼丝冬菇粥,边吃边夸味道好。
曲时笙觉得徐之珩气色不好,问道:“你这眼下的乌青是怎么回事?”
徐之珩喝了两口粥,夹了些小酱菜吃,接着才回答:“一宿没睡,昨晚死的那个姑娘,是监察御史陈庚的嫡女陈燕慈,御史台的官员之女死的不明不白,闹了一宿,求助到我们这儿也不能不管,到现在算是歇了歇脚,等会儿怕还是要忙。”
曲时笙意外道:“陈御史?是那位御史台的正七品监察御史陈庚?”
“对,就是他。”徐之珩把碗里的粥都喝净了,曲时笙用的碗小,他自己又盛了一碗,接着说:“这陈庚最是老实本分的一个人,平日里也没听说和谁结过仇怨,我开始怀疑这是有人报复御史台,可上头几个位高权重的官员基本都有女儿,何至于报复到他这么一个小小监察御史的头上?”
“我也觉着蹊跷,昨晚我还在想,那怪物伤人并非没有逻辑,他只伤女子,却并非他伤不得男子,这可实在奇怪。”
“死在镰刀怪手上的人基本都没什么背景,只这个陈燕慈是官员之女,陈庚在朝堂上哭了一早上,最后哭晕了被人抬下去的。”
“冬天天黑的早,可昨晚那个时辰并不算很晚,他能在那个节骨眼上伤人,可见有恃无恐。”曲时笙凑近徐之珩道:“听圥戎他们说,你怀疑他们是有组织的,并非是一个人?”
徐之珩点了点头:“第一个被杀的姑娘在城西,衙役们接到消息立马封锁了现场,可当晚青屏街附近就又有姑娘遇难,若非不是组织,只一个人是如何用半天时间,躲过衙役们的搜捕,近乎横跨半个京城行凶?不过这也只是我的一个猜测罢了。”
曲时笙叹了口气:“这案子着实让人头疼,就怕接下来还有姑娘家死于非命。”
二人正说着,琪儿从外头进来,刚想说话却见徐之珩坐在里头,她吓了一跳,神情有些不自然。
“无妨,你只说什么事就好。”曲时笙说道。
琪儿回过神来:“姑娘,杜姑娘来了。”
杜若若有段时间没见曲时笙了,这次听说杜若若过来,曲时笙只是诧异了一瞬,接着马上想明白了。
那个陈燕慈不是别人,正是杜若若的表妹,杜若若的庶出姨母嫁给了陈庚,二人也算是琴瑟和鸣,恩爱了多年,陈庚没纳过妾室,只和夫人生有一子一女,陈燕慈和杜若若年龄相仿,曲时笙也是见过几次的。
所以这一次杜若若来找她所为何事,曲时笙并不难猜。
果然,一进门杜若若便扑到了曲时笙的怀中,哭哭啼啼,眼睛都红了。
曲时笙扶着杜若若坐下:“我也是刚听说,你先别哭了,逝者已经不在,你哭也是无用的。”
杜若若抓着手帕在脸上胡乱擦了一通,哽咽着说:“前些日子我才与表妹见过,她还给我看了新绣的鸳鸯,她马上就要嫁人了呀!谁知道遇见这种事,那害人的畜生真是不得好死!”
她的这番话让躲在楠木秋香色刻丝屏风后头的徐之珩抓住了重点。
陈燕慈已经许了亲事,下个月便要嫁人,若是他没记错,其他遇害的姑娘也都是没嫁过人的。
看来这伙人伤人还真有规矩,只盯未嫁过人的姑娘家。
想到这里,徐之珩不由担心起了曲时笙。
重生回来后,他无时无刻不挂心曲时笙,生怕自己什么地方疏忽了,让曲时笙遇见危险,他觉得只有自己把曲时笙身边所有的危险都弄干净了,曲时笙才是真的安全。
“你想一想,你表妹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让你理解不了的事。”曲时笙扶着杜若若坐下,自己也顺势坐在了她旁边,揉着她的肩膀温声劝道:“那个镰刀怪下手狠辣,但他并非是见一个杀一个没有脑子的杀手,我觉得这其中一定会有些什么缘由,或者有什么细碎的线索可以串联起来。”
杜若若咳嗽两声说:“说来我也觉得不对劲,我那表妹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家里头家教严,一旦天擦黑那是绝对不可出门的,况且她就要成亲了,家里头更不会让临嫁的新娘子在黑天以后出门的,否则传出去表妹的名声会受损,表妹自己也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