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黑泽阵知道这个人从不说掩饰性的话,喜欢和讨厌的言语都发自真心,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直白到和其他人格格不入,也很让他没辙。
他沉默了一会:“那是一般市民不应该接触的事。”
又一次拒绝,却可以称之为劝说。
“没事,等我捏个假身份,你就会有法外狂徒的好队友了!”羽川和很坚定地说,想着对方不可能什么猜测都没有,没有掩饰,坦荡地发出直球,“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我希望你能好好的。”
黑泽阵:“……”
羽川和看不见的正面,他垂下眼,神情晦暗不明,墨绿的眼瞳在阴影下更显晦涩。
“免了。”他低声说,语调突然有些冷淡了,“你自己也有麻烦的事吧?危险的客人和物品,咖啡店可没起到应有的作用。”
没想到会被这么反问的羽川和愣了一下,忽地察觉到其中不对——从织田作和鬼王之血的事件中能分析出这些吗?
“制药公司的那个晚上……”长发已经被吹干,她关掉吹风机,小心翼翼地说,“你认出我了?”
“反应不算太慢。”黑泽阵嗤笑一声,“说了很多胆大的话啊。”
一瞬间,羽川和不知道是感叹“捂得那么严实还变声你都能认出来,不会是喜欢我吧”,还是该羞耻“放飞自我的发言被不想被认出来的幼驯染听到了”——最后她选择两个都要。
“你果然是喜欢我吧,阿阵。”她深沉地说,“那时候,其实是因为我的话生气了,对不对?”
“……回答我的问题。”青年说,看上去是懒得回答,但也可以视为转移话题。
而在羽川和眼中,没有否定就是肯定!
“确实会有麻烦的事。”于是她老实道,“我有很多没有告诉你的事。关于七年中你认为的「假货」,和那两个没有身份痕迹的客人……如果你愿意听,我可以现在就告诉你。”
她没抱对方会同意的期望。
在很早以前,两人便有一个默契:除去一起做的事外,如果在对方想说出秘密时,自己也必须给出一个秘密。即使没有同样的价值,也要这样做。
此刻的节奏其实与解决妖怪的那个晚上一样。
“你看不见妖怪”的疑问和“你怎么能看见妖怪”的反问,“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回答”和无言的避让……黑泽阵会拒绝她。
黑泽阵也确实拒绝了她。
“那就不要自找麻烦。”他目视前方,隐晦却又坦诚,“你在这里就可以了。”
曾经不在的人回来了,只要她还在,没有任何存在能使他们再次分开。
“那就对今夜的事做个总结吧。”预料之中的回答没有让羽川和消沉,她笑眯眯地说,“你能来我这里,我很高兴,阿阵。不过以后还是不要这样突然了,很吓人。”
再来一次她真的会生气。“下次再见”和“注意安全”的话明明是好意,怎么就反着来了?
“……只是一个意外。”黑泽阵说,从马扎上站起,“我要走了。”
“不需要吃些什么吗?”
“不需要。”
黑色长风衣和礼帽早已被羽川和烘干挂在衣架上,衣兜里的枪和零碎物件都被羽川和清出来,黑泽阵穿上外套,带好装备出了门。
此刻夜晚已经过去,雨水初停的潮湿水汽在开门时充盈肺腔,天光微亮。
这个时候离开是最好的时间。
没有说再见,黑泽阵按住礼帽,走进了雨后的街道。
送他离开的羽川和搓搓指尖,转头又钻进屋里。
被拒绝也不影响她调查,反正按照规律,她指不定会和黑衣组织打上好几次交道。
就从宴会上的那三个人入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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