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不光腿酸,胳膊也酸。
劈柴劈八个小时,已经不是累能一言蔽之的,林清安到最后已经精神恍惚,全凭本能机械重复动作。
少女对自己能撑到结束,有些惊异。
劈柴是件又累又苦的无聊事,她扫了一眼,坚持下来的人少之又少,现在还在柴房的不过五六个人,目光交汇,皆是善意。
林清安垂眸,坐在木桩上甩手,歇了会,慢吞吞的起身往食堂走,明剑宗发了一瓶辟谷丹,总共有十粒,吃一粒可以保持一天不饿。
林清安不想吃辟谷丹。
她想吃饭,很想吃饭。
“道友。”
一旁收拾柴火的弟子小声喊住了他们:“你们是要去食堂吃饭吗?”
“是。”
林清安点头。
“从这边走就行。”
弟子细声细气的,为他们拉开面前的木门:“这是后门,从这走还近。”
柴房和食堂相连,砍柴就是为了生火做饭,为了运输方便,自然紧挨着。
“谢谢。”
林清安已经累瘫了。
能少走两步,省些力气,她欣喜不已。
“不用谢。”
弟子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腼腆道:“是我要谢谢你们,砍了这么多柴,我能歇一个星期了。”
林清安:“……喔。”
少女礼貌微笑。
食堂有免费餐。
林清安没额外花钱,打了两份免费的菜,摇摇晃晃的走到主食区,盛饭阿姨扫了她一眼,询问:“要几勺米饭?”
一天没吃饭的少女饿的肚子咕咕叫:“两勺。”
“这么少,能吃饱吗?”
阿姨眉头一皱,打了满满当当的三大竹勺,每一勺都很实诚,三勺加起来快有她头那么大了。
“谢谢姐姐。”
少女立马弯了弯眼睛,嘴角上扬,像是盛了蜜一样认真的夸奖道:“姐姐,没想到你不光长的漂亮,人也这么好。”
她相貌清冷,声线也是淡漠的,夸人不显得腻,反而格外真诚。
“哎哟。”
阿姨脸一红,被哄的心花怒放,她左右扫了眼,趁其他人没有注意这边,舀了一勺红烧肉给她,笑眯眯的道:“多吃一点。”
林清安又道了声谢。
她以前在学校,就是靠嘴甜让阿姨从不抖手的。
少女颤颤巍巍的端着饭找了个位置坐下,埋头就是一阵猛吃,香甜的大米饭,大块红烧肉带来的饱腹与满足感,是辟谷丹给不了的。
她吃的肚皮滚远,心满意足,慢吞吞的往回走。
外门弟子房很安静。
没有人。
林清安推门,舍友全都不在。
她想洗个澡又懒得烧水,直接从空间往木桶里灌了一些温泉水进去,迈进木桶的瞬间,她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太舒服了。
温泉的水温偏热,蒸的少女脸颊泛红,柔软的水流拂过身子,将身体里的酸涩一扫而空,林清安瞬间感觉腰不酸,腿不软了。
没想到灵泉还有这种功能。
身体的疲惫被抚平,精神依旧倦怠。
少女匆匆擦了身子,穿好里服缩进被窝,眼皮一点一点的上下打颤,没一会就彻底进入了梦乡,迷迷糊糊之间,她似乎听见“叮咚”一声。
林清安不适皱眉。
那声音越来越大,吵闹的不容忽视。
少女被吵的受不了,用被子捂住头,不情不愿的睁眼,目光朦胧,好一会才恢复清明。
她的舍友回来了。
林清安方才听见的声音,就是她舍友随手把铁剑扔在地上的响动。
“这什么剑啊。”
高挑的女子随手一扔,抱怨:“沉死了。”
“徐心香。”
马娣小声道:“林、林清安还在睡觉。”
“她睡她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这才什么时候就睡觉,凭什么我们要让着她,她难不成是什么皇亲贵族,是什么大小姐不成?”
徐心香撇嘴,一阵输出。
马娣不说话了。
徐心香鄙夷的目光左摇右摆,最终落在了林清安挂在架子上的剑。
长离。
长离剑长三尺,剑身细窄,剑脊略薄,泛白,不是如同雪一般的白,而是莹润透光的白,在阳光的照耀下微微浮动,恍若琉璃。
尾部坠着一条浅粉色的剑穗。
一眼看上去漂亮又轻巧。
徐心香伸手握住剑穗,捏了捏。
“你在干什么?”
身后的声音清冷。
徐心香立马收回手,心虚转身:“我、我只是想看一看。”
话说到一半,意识到自己的心虚,她立马挺直了胸.膛,气势上涌:“我就是看看,又没想做什么,你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一把破剑而已,谁稀罕。”
徐心香撇嘴。
林清安没有言语。
少女换上了明剑宗发的白色里衣。
穿着白色里衣的少女起身,从通铺上走下,她没有穿鞋,而是踩在上面,如瀑布一般漆黑浓密的长发倾泻而下,落在腰间。
林清安垂眸,瓷白的手指握住长离剑柄。
“铮!”
下一秒,她抽剑回身,长离嗡鸣,和断发一起落在地上的,是粉色的剑穗。
如雪的剑锋,映衬着少女近乎冷漠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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