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妆夺谋 !
一行人走出宫门,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太后身边的那嬷嬷见太后脸色十分难看,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说,“太后怎么不强留了苏小姐?您若是强留她,皇上兴许也没办法忤逆您。”
太后气道,“在这个小丫头面前,哀家成了不讲道理的人了?还怎么强留?”
嬷嬷道,“苏小姐太不成体统了!”
太后恼怒,“没想到堂堂大学士府出身的女儿,竟然把自己的女儿教导成了山野丫头。今日见了,真是让本宫失望,就她这样,怎么能配得上云初?”
那嬷嬷也深以为然,“这苏小姐的确不成样子,竟然在宫里,在太后面前,撕扯裙摆,如此打杀,半丝教养也没有,的确配不上小国舅。可是,难道太后就这么算了?让皇上将她赐婚给叶世子?”
太后哼了一声,“皇上打的什么算盘,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他是想要借苏大将军回朝复职,以军权为靠山,联姻宗室,扶持皇室宗室的勋贵,意图打压国丈府,削弱国丈府的势力。”
那嬷嬷道,“可是容安王府的叶世子实在是一言难尽,就他那样,能扶持得起来吗?”
“你懂什么?皇上这回是铁了心了。宗室勋贵一众年轻的王子公孙里,如今就叶裳年纪与苏风暖适当,其余人不是已经娶妻,就是年岁太小。况且,叶裳是容安王府世子,身份上与大将军府小姐般配,再加之昔日容安王余恩犹在,宗室勋贵一众人等,虽然也看不惯叶裳胡闹荒唐的做派,但念在已故容安王和王妃的面子上,依旧关照三分。就拿晋王来说,嘴上虽然训斥叶裳,但实则不然,依旧任由他孙子跟着叶裳,容安王府就是宗室的向心之处,叶裳就是那向心之人。不管他怎样一言难尽,身份摆在那里,宗室就会倾向过去。”
“太后的意思是,皇上选叶裳,原来是以他为向心力,联合宗室所有勋贵,对付国丈府?”嬷嬷顿时忧心,“太后,那您……”
太后冷哼,“叶裳黄毛小儿,自然不足为惧,宗室一帮子勋贵,没一个能是扶得起来的。皇上的心思,哀家早就知道,想要打压国丈府,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苏风暖如此野性,没教养,不知礼数,没有闺仪,实在不堪。但若是摸清楚她的脾性,自然好摆弄,刚刚皇上不就将她哄高兴了?这些都不怕,怕的是,不知苏大将军是个什么心思。”
嬷嬷立即道,“太后的意思是,苏大将军可有不妥?”
太后沉着脸道,“何止不妥,是大大的不妥!苏澈这个人,十分忠心皇权,不屑裙带贵戚。没辞官前,就对国丈府看不上眼。如今复职了,且又在对北周一战中大获全胜。可谓是又成了南齐的功臣,居功至伟。皇上要封赏他武侯,却也是实至名归。朝中一众文武大臣,自然无人反对。若他回京,知晓皇上的打算,凭他的军功和威名以及皇上的倚重,与皇室勋贵联合,那么,国丈府怕是要真正危机了。”
“国丈府是太后和皇后娘娘的靠山,万万不能倒啊。”嬷嬷立即道。
“是啊。”太后叹了口气,“否则这么多年,哀家也不会如此呕心沥血,扶持国丈府了。只是皇后不争气,生了三个公主,却连个皇子也生不出来。不是个会下蛋的鸡。”
嬷嬷也跟着叹气。
太后又道,“哀家当初选她进宫,实在是大错特错,以为她是嫡女,该有嫡女的教养和风范,最适合皇后的位置,但后来才知道,她偏偏是个爱嫉妒,小肚鸡肠之人,随了她娘的脾性,容不得宫里的一众妃嫔,这些年,惹皇上厌恶不说,更是将宫里闹的乌烟瘴气,皇子们死的死,残的残,病怏怏的病怏怏,没留下一个好的。”
嬷嬷小声说,“听说太子又病了。”
太后冷哼一声,“月贵妃将他护得密不透风,怕风吹,怕雨淋,甚至怕这皇宫的墙瓦突然掉下来将他砸死,以至于,将他养废了,隔三差五就闹病,孱弱得不行。就这样,将来如何能继承大统?”
嬷嬷也忧心,“太子比当年的皇上还要孱弱。”
太后沉声道,“皇上是哀家的儿子,但太子可不是皇后的儿子。皇后虽然善妒,但这些年委实孝敬哀家。哀家也不忍她将来没什么好下场。若是太子继位,哼,月贵妃母凭子贵,将来什么都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