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风暖却心底微动,瞅了叶裳一眼,半步死虽然是无色无味,但也不是全然察觉不了,至少以叶裳闻到她衣服的气味便能知道她去过哪里比狗鼻子还灵敏的鼻子来说,应该不会丝毫无觉才是。
可是他竟然中了半步死。
叶裳见苏风暖看他,对她抬了抬眼,眼底掩了一抹意味,一闪而逝,又对晋王道,“您没话了吧?一把年纪,人越老,越不中用了。自己的府邸乱七八糟地藏了祸害都不知道。您先把您自己府里乱七八糟的祸害理清了,明儿再去容安王府找我好了,我真是懒得在你这里待着了。”
晋王瞪眼,“你当我乐意留你?你醒来就闹着要走,可是你知道不知道你中毒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大事儿?你就不问了?”
叶裳道,“我回头问暖暖也一样,不想听你说话。”
晋王又被噎住,胡子快翘飞了,一时没了话。
叶裳又对苏风暖说,“暖暖,我浑身没劲,你扶着我,我们走。”
苏风暖却坐在不动,对他道,“不急,在坐片刻,我有话要与你说。”
叶裳耍赖,“回府再说。”
苏风暖摇头,“不行。”
叶裳见她执拗,无奈地点头,“好吧,你说,就在这里再待一会儿。”
苏风暖看着他,也不避讳晋王,将离陌之死与他说了,又拿出了那一块儿岭山织造最后一批的沉香缎递给他,见他接过,仔细地看着,她又将他中毒后,她救他的经过,以及苏青被人截杀等等事情,详略得当地说了一遍。
叶裳捏着那一块儿沉香缎,静静地听着,在听到苏青被人拦截被许云初恰巧救了时,皱了皱眉,听到冯盛奉皇命出宫又回宫复旨时,挑了挑眉。
苏风暖说罢,对叶裳道,“这些事情,一环扣一环,你怎么看?”
叶裳眉目染上了一丝嘲讽,道,“背后之人也真是太着急了些。”话落,看向晋王,“您早先急急把我叫来这里,就是因为冯盛给您传信,皇上咳血了?您就坐不住了?”
苏风暖想着,这是今日事发之关键。
晋王也有些后悔,“本王听闻皇上咳血,这等大事儿,如何能坐得住?”
叶裳看着他,“那为何是第一时间找我?”
晋王闻言对他瞪眼,“不找你找谁?你这个小兔崽子,平日里看着胡闹,实在聪明的跟泥鳅似的,如今你既然已经入朝了,肩上还担着大案子,本王自然要找你商量了。”
叶裳笑了一声,“难得从您口中夸我聪明。”
晋王又是一噎,瞪眼,“说正事儿呢。”
叶裳收了笑,冷冷地勾了勾嘴角,道,“这就是了,显然是背后之人猜透了你的心里,知道你知晓皇上咳血,定然会将我找来晋王府,而只要您找,我就会来。因此把我引来这里,趁机下毒。”
晋王点头,“看来是这么回事儿,本王中了背后之人的歹毒奸计。”
叶裳道,“那么,皇上到底咳血没咳血呢?”
晋王看着叶裳,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本来他觉得,冯盛说皇上咳血,自然是可信的。可是如今叶裳来这了,就因此中毒了,千寒去找苏青取千年雪莲,半路竟然还被人截杀救命之药。可见是有人真要叶裳死。他此时也不敢说冯盛之话可信了,更不敢说冯盛这个在皇上身边当了大半辈子大内总管的人在这里面在今日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了?
苏风暖跟冯盛也算是接触了数面,这位盛公公是皇上身边最亲近之人,她回京后,第一次进宫看见的宫内第一个人便是他。他娘显然与冯盛有着交情,不惜给了一盒天香锦。灵云镇时,他为护太子,求到凤阳面前,后来事情种种,服侍太子也是极尽力的,今日她进宫时,他也是陪在皇上身边的,今日晚上,前不久,他奉皇命来看叶裳,她也没看出他有何不对劲的地方。
若是一个人把害人之心隐藏到一定境界,真是冯盛这般,那么她倒也极佩服他了。
只不过事情没查清前,也不好做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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