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立即白着脸道,“奴才来时,她没了呼吸,胸前被人印了个黑掌印,显然是有人趁机下黒手,断了她心脉致命之处。那时的她……她就是死了而已,绝对不是这个样子啊。”
叶昔又问,“你来这里时,是什么时候?”
管家道,“也就半个时辰之前,府卫们虽然只有少数人丢了性命,但是大多数人都受了重伤。奴才和卫老一起带着人救治府中府卫,忽然想起风美人还安置在这院子里,奴才便带着人过来了一趟。发现她已经死了。”
“你带着谁过来了?”叶昔又问。
管家道,“府中的一个小厮,叫小钱儿,跟着奴才跟前跑腿。”话落,他看了一眼苏风暖,“这小钱儿还是苏姑娘早几年送给世子的人,比千寒公子晚来府几年,也是个靠得住的,世子便将他交给我,让我带着他,奴才总有老的一日,府中的管家的位子也不能交给不信任之人。”
叶昔闻言点头,又问,“你看到了什么样的一个黑手印?”
管家道,“就是寻常的手印,是黑色的,府中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奴才本就心慌,也没仔细看。”话落,他向前走了一步,来到床前,看着风美人说,“如今这枯骨是黑的……自然……看不见那手印了。”
叶昔住了口,看向苏风暖。
苏风暖看着管家,这人是容安王和王妃在时的老人,看着叶裳长大的,这么多年,为府中劳心劳力,自然是可靠之人,不会说假。小钱儿的确是她送给叶裳的,她道,“你去将小钱儿叫来,我再问问他。”
管家立即说,“姑娘是……不信奴才说的话?”
苏风暖摇头,“小钱儿这孩子激灵,你没注意是个什么样的手印,那孩子兴许注意了,我叫他来问问。”
管家闻言宽了心,连忙点头说这就去喊他,转身出了屋子,离开时他的腿还在打颤。
不多时,小钱儿就被叫来了,是一个大约十一二岁的小少年,脸色白净娟秀,眉目激灵,一看就是个心眼多的孩子。
他见到了苏风暖和叶昔时,自然也看到了屋内那一具在床上躺着的枯骨,应该是在来的路上听管家说了,所以,较之管家惊白了的脸,他看起来好一点儿,对苏风暖说,“姑娘,您若是问那手印的事儿,我记着的,我当时仔细地看了,可以给您画出来。”
苏风暖点头,对他说,“那就画出来吧。”
小钱儿点头,找来纸笔,不多时,便画出了一个手印。画完后,他在纸上用自己的手比划了一下,然后对苏风暖说,“大概就是这么大的一个手印。”
苏风暖拿过纸张,看了一眼,将自己的手放上去,比了比,又对叶昔说,“师兄,把你的手也拿过来比一比。”
叶昔明白她的意思,将自己的手放在了手印上,也比了一下,道,“这应该是女子之手,不过也难保没有男子的手比较娟秀。”
苏风暖点头,远的不说,只说近的,叶裳的手就比较袖长娟秀。她道,“虽然不能确定是男子还是女子,但可以肯定一点,就是这双手不干粗糙的活,应该也不握剑和兵器,没有起茧子变形,保养极好。”
叶昔点头。
苏风暖想着,她喜欢剑,虽然极其注意保养手,但还是多年下来,有些薄茧的,不如寻常女子娟秀。她师兄的手也是,他也喜欢用剑。而这双手,一定练的是内家功夫,不拿剑或者兵器的。
这时,小钱儿看着风美人又说,“对了姑娘,我想起来了,那个手印印在风美人身上时,她中指的指骨似乎有个菱,因为,那一块在中间的纹理处,没有黑色,又那么一小圈。”说着,他拿过纸,在那个手印处比划了一下,“大概是在这里,这么一小处。”
苏风暖挑眉,“你确定?”
小钱儿肯定地点头,“确定确定,整个手印都是黑的,只有那一处是白的,没染上黑色,我看的仔细。”
苏风暖眯了一下眼睛,对叶昔道,“这样说来,这个人的左手中指的中间纹理处,应该是受过伤留下了疤痕,那处不过气血,才这样。”
叶昔颔首,“是这个道理。”
苏风暖冷笑,“那人应该也发现了,所以,顺势催动了烈焰功,干脆焚烧了风美人的尸体。只不过烈焰功应该还差些火候,所以,不能顷刻间让一具尸体变作枯骨,需要些时候,但我们都在外面,等回来时,也变成枯骨,看不到了。”顿了顿,她道,“府中已经乱做一团,人心惶惶,既然风美人死了,别人就算来了,冷眼一看,就是一个黑手印,注意不到这一点,也就掩饰过去了。”
叶昔点头,看了一眼小钱儿,道,“果然是个机灵的孩子,怪不得你送来给表弟做管家培养。”
苏风暖不置可否,伸手拍拍小钱儿肩膀,“这也算一个发现了,不错,回头让叶裳赏你。”
小钱儿挠挠脑袋,问,“姑娘,有这一个发现,能找出凶手吗?”
苏风暖冷声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一时找不到,总能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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