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行没多说什么,只是将这五封信全部取出,也不知道是不是算准了他们五连环就五个人,就五封信,然而恰恰好这个时候见到信封上的名字的众人才有些明白为什么武弁司会将这事丢给他们。有些是前朝被请下来的臣子,也有今朝自动隐退的臣子…其中一位上官佟明更是有先皇所赐尚方剑。
“上公找那么多先皇时期的臣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上公他这是要逼宫啊。”桑仲说出了众人所想,“乖乖,帝师也在。”
“逼宫是不可能的……”叶景行说:“再说,一朝天子一朝天,先皇的尚方剑也不见得有多有用,上公不会不知道。”
“诸位,就劳烦你们了。”叶景行眉宇间隐约有些疲惫,“现在就启程吧。”他看着他们,忍不住追加一句,“如果遇上难以应付之事,记得保命要紧。”
“行啦阁主。”戴问新拍胸道:“就是送个信而已,也不是什么委屈事儿。”
“还是注意点好。”戴问新却拍着胸部的继续担保道:“阁主你就给我们放松吧。”叶景行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可是心底还是不安,因为他总觉得夏绣春还是对他有所保留。
余烬仅仅是看着,他当然没有忽略叶景行眉间那抹忧色,自然知道叶景行所担忧的是什么,但他一点插手的*也没有。
上一辈子,这个时候他一样是被留在一言阁内。不过那时的他也仅仅是知道五连环有要事而出而已,虽说日后明白这五封信只是武弁司的幌子。赵晔昨夜从刘相府中偷出受贿账簿,中了剧毒,今日上公就派夏绣春过来请他们送信,而这稍显有分量的信封,自然是上公想让刘相将注意力转移到他们身上。
五连环离去了。
叶景行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可说不出是哪里不妥,就暂且将事放下。
而第二日,又是信。
每一天送来一言阁的信有许多,可一般都是嘱咐送至一言阁,而不是写着叶景行亲启。
这件事显然让负责处理信件的兰花有些苦恼,正巧余烬从一旁路过,她双眼一亮,便将信件递给余烬,“先生,这是给阁主的信,你要是顺手,便帮我给阁主送去吧。”说完,又埋头进一大堆书信里面,也不等余烬拒绝。
当然,余烬也不会拒绝,便将信件送到叶景行面前。
除了没有开启之外,信封已经被余烬摸了个通透,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然而看着叶景行看着亲启那五字的时候那微变的表情,余烬留了一个心眼。
“麻烦你了。”叶景行也没当场拆开,只是眼神有些复杂,但抬头看向余烬的时候已经眼带笑意,“余烬。”
余烬摇了摇头,表示不麻烦,又加了一句,“那我先走了。”并没有伫立不动,余烬相信,只要人在眼前,他不怕得不到。
不过反常的是,当天午后,叶景行突然找上玄铭桐,这个时候玄铭桐刚刚好在与余烬核对上月盈亏,只见他一开门就开门见山道:“老玄,近几日阁里就拜托你了。”
上月小赤一笔,是用来补贴死在外的在职人员的,玄铭桐并非在意亏数,而是在意又死了人,一时也没注意到用词,“阁主,你又要去哪里?”
叶景行听见这个又字,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最近是特殊时期,可是我想这应该是,”他的眼神有些飘忽,“……最后一次了!”
眼见叶景行这幅样子,玄铭桐看了一旁的余烬,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阁主,要记得,你才是阁主。”他说:“想去就去。”
“我就知道老玄你最好了!”叶景行笑得眉眼弯弯,拍了拍玄铭桐,又望了一眼余烬,“余烬,我不在的这段日子,就麻烦你多照顾照顾老玄……”
对于这明显是在质疑自己能力的语句,玄铭桐直接打断,“阁主。”他说:“早去早回。”
余烬细想记忆之中似乎没有这个桥段,但记得叶景行的确消失了一段时期,当然如果不是他消失了那么一段时间,他也不会和刘相接触,更不会将整个一言阁摸个透彻。
叶景行匆匆地走了,余烬望向玄铭桐,发现玄铭桐也正在看他,他启唇:“我观阁主似乎……,”余烬也没想到形容词,哪想到玄铭桐已经朝他摆了摆手,“你去吧。”
余烬一怔。
玄铭桐疑惑望他,突然一笑:“难道你不是要跟着阁主去吗?”
余烬也不否认,回以一笑,“自然。”
“不过记得……”自然知道玄铭桐要嘱咐什么的余烬打断他,微笑道:“我不会被阁主发现的。”眼见就这么留下一句话就离去的余烬,站在原地的玄铭桐看着在手的账簿,又望向余烬离去的方向,只觉得应该是自己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