霏意依旧倒着茶,将茶送到余烬手边之后才缓缓开口:“公子爷,…据土药说,叶公子他……有可能是当今圣上的私生子。”
余烬什么都想过,比方说五连环其实没死透,又比方说玄铭桐也没死,可他就没想到会听到这个消息,这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毕竟要知道这件事他上辈子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圣上不愿意杀他,他便千方百计的折腾他。
惊讶之后余烬怒极反笑,他为了砍去束缚叶景行的牢笼,让他做只属于他掌中物,独属他一个人,做了那么多事,如今暗线竟然和他说,叶景行其实是当今圣上的私生子?
他还要和整个天下抢叶景行?!
开什么玩笑?绝对不能让他回去!双眼闪过阴霾,余烬看向霏意,给了她一个赞许的笑容,他温声说:“做的很好。”
尽管余烬身着女装,可却丝毫不减他对霏意的杀伤力,霏意羞涩的笑了笑,低头小声道:“应该的。”她又担忧道:“公子,你真的要去南疆吗?”
“恩。”
“公子爷……”霏意还欲要说什么,余烬已经说道:“一切按照计划进行。”他放下茶杯,便起身出去,没多久,他便见到叶景行脸色复杂地被何大光领出来。
眼见叶景行向自己走来的余烬已经掩去眉目间的阴霾,他低声道:“阁主。”不意外看到沮丧着的叶景行那双眼在见到他的时候所升起的光彩,阴霾彻底散去,他朝叶景行走去,“可,还好?”
“没了……”从那蛇蝎般的女子口中得知五连环全部遇害的事实,让叶景行原本才因为解去毒性恢复一些血色的脸再次地失去血色,他咬着下唇,“但我发誓,只要我还活一日,便一定要为他们报仇。”当初灭门他无法找寻真凶,如今他难道要再次重复这种悲剧吗?无论如何,他怎么都得找出原因!
余烬也不去改变他的想法,只是点头,他说道:“可是阁主,”他说,“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圣上将你当为首要通缉犯,”他眉目有些凝重,“不如我们暂时去南疆避避风头。”
叶景行虽然报仇心切,却也知道余烬这算是不错的提议,可他也怕,他说:“我怕晚了,我便找不到证据了。”他咬牙,就像十几年前那样。
余烬沉默,“你等我。”随后他也不理会叶景行,转身便往刚刚叶景行出来的门口走去,何大光立马称职的挡住了余烬,余烬甩手又是一张银票,“滚开。”
“小姐——”
“…让他进来吧。”门内所传出这般声音,余烬直接推门而入,打开门时,叶景行甚至还和那女人妖艳的双眼对上,那女人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门便被余烬关上了。
乔崇年并不轻松,“怎么就不见了呢。”他望着夏绣春,发白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绣春,你确定…景行他失踪了?”
夏绣春点头,脸色苍白的赵晖接道:“回上公,的确是这样的,”他的神色有些疲惫,干涩的唇裂出几道血纹,“不止我们,刘相显然也失去了叶阁主的踪迹。”
这是唯一让乔崇年松下心来的事情,对于乔崇年的担忧,刘之恒可一点都不慌,此事对于他来说,并无什么要紧之事,只见他抬手拍了拍林楚耀的脸,“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他略带赞许,“果然做的很好啊。”
“上公管教不严,手下错杀圣上所指要活抓的罪人,”林楚耀拿着手下狸猫换太子从武弁司几名门徒腰间顺下来的真腰牌,“一举两得,不是很好吗?”
而原本正欲找寻叶景行踪迹的两名汉子,才靠近玲珑楼名下的商铺,便被人从背后敲晕。霏意让人退下,从他们腰间摸出他们的腰牌,“竟然是武弁司?”她颦眉又将两人翻身,从下巴一直延绵用手指按到手臂,她微微挑眉,“不是武弁司的人,武弁司的人擅用刀,此两人却并非用刀好手,”她站起身,“叶公子他们走了没有?”
“正准备。”
“快让大光拦住叶公子。”霏意皱眉,“说谢小姐有事找他。”
“叶公子,这是谢小姐说送你的。”何大光突然追了上来,叶景行突然被塞到怀中的红色衣物吓了一跳,一看,竟然是一身喜服,他可不认为刚刚那间房内的蛇蝎美人对他有意,他忍不住看向余烬,发现刚从那女子房内出门的余烬正挑眉似笑非笑的看他,再次赞扬他,“阁主,好艳福啊。”
叶景行想要解释什么,可觉得解释了反而让自己更加难堪,便决定闭嘴不谈,直接将那喜服递回给何大光,“不懂谢小姐何意,叶某还需赶路,再会了!”
“稍等,这并不是给叶公子的,”何大光看着余烬有些踌躇,可闭目还是咬牙一说,“谢小姐说这是送给夫人的!”
余烬一挑眉,自然知道这并非是谢玲玲说的话,而是霏意授意的,看叶景行拿着喜服,在喜服与他之间来回的目光,将叶景行的手中的喜服丢还给何大光,他的表情有些冷,“有些事情,自己内心知道便可。”他道:“替我感谢小姐的厚爱。”
何大光在这瞬间却有着不同于他身躯的灵敏,只见喜服交错之间,他已经灵活地塞了一张纸条给余烬,余烬扬了扬眉,表情不变将纸条收入袖中。
眼见何大光走远,余烬和叶景行买了些干粮与药品,对城门通缉叶景行的黄纸视而不见的就离开了城,他道:“我已经委托他们了,在此之前,我们先想办法……”余烬轻而易举地抓住一身内力空荡的叶景行,“治治你的病。”
是的,他又病了。
这是余烬意料之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