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烬听着叶景行在他耳边低声说着,便一直就这样揽着他,将头埋在他的脖颈间,贪婪的呼吸着,突然问出一个让叶景行心慌的问题,“阁主,要是我说……我可能看不见了,怎么办?”
或者一刻,又或者半刻。
叶景行带着哭腔的声音就这样在余烬的耳边响起,“我一定会想办法医好你的。”
“我不是说了,不要摆出这种表情,我还活着。”余烬内心被极大的满足,尽管看不见,他松开了对叶景行的怀抱,手顺着他的脸,一直摸到他的眉头,指腹就这样在他的眉间抚弄着,他微笑着,“你这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死了呢。”
叶景行却一点儿都笑不出,眼前的男人那张脸依旧漂亮,可那紧闭的双眼,眼眶边那结痂的血块,却无一的证实着余烬可能看不见。这么一个风华绝代的人,那么一双漂亮的眼角,却从此都见不到?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如果不是他私自打晕余烬,想要自己解决,怎么会将余烬牵扯到这本不会发生的麻烦之中?叶景行瞪大眼看着余烬微笑的样子,忍不住问他,“余烬,你为什么还要笑?”
“不然我要哭吗?”余烬微笑‘看’他,“但是有用吗?”
叶景行咬着下唇,愧疚近乎将他掩埋。许是觉察到他的情绪,余烬双手捧着叶景行的脸,“要是阁主真的觉得余某可怜,这些日子,就要劳烦阁主照顾余某了。”
听他这么说,叶景行的脑子终于拐过弯来,“余烬你是说,你有办法医治你的眼?”
余烬迟疑了一会儿,“…五五开。”
叶景行的双肩瞬间塌了下去,但过了会,他便打起精神来,他握住余烬的手腕,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脸上移开,紧紧地握着他,他的声音很坚定,“没关系,我一定会想办法的。”
“嗯,我相信你。”余烬这么说着,忍不住笑意更甚。
随后叶景行便牵着余烬往前走,那洗干净的野果也进了余烬的肚子里面,攀爬上树的叶景行终于看到寥寥炊烟,不由喜上眉笑对着下面站着的余烬说道:“找到啦。”
余烬嗯了一声,他的双眼已经被叶景行从自己的衣服上扯下来的布条遮住,回归黑暗的感觉显然让余烬的眼暂时更舒服。
没多久,叶景行的手又再次牵住他。
感受着那会主动握住他的手,手上那些些微的茧子,因被他握住而微微变暖的冷意,余烬的确想让如今变成永久,但很可惜,余烬是不会让自己瞎一辈子的。
所以如今余烬所做的,只是回握住叶景行的手,细细品味这他从来未曾得到过的对待,嘴角带笑跟在叶景行身后。
叶景行的表情有些奇怪,这座偌大的城的城卫竟然是女子在当,而那女子见叶景行撑着女装的余烬,两人身上皆是染血,不由得上前盘问,“这位小公子,你和你家小姐是遇见什么事了吗?”
余烬首先察觉到她话语中的奇怪之处,叶景行显然还没有察觉到,毕竟他还在编着两人的来历,“我们原本打算投奔亲戚,却未曾想到在途中遇见了贼人,所以……”
那女子目露惋惜,看了一眼双眼蒙住的余烬,又见叶景行始终不离不弃握着余烬的手,道:“真是可怜的,赶紧进城吧,城里有大夫。”
就这么简单?叶景行脑子都晕了,他想到的一大串理由显然在女子的放行举动之下没了用武之地,只能带着惊讶依言拉着余烬往城里走去。
随后,他更惊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