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笙笙还想说什么,却被上前搀扶的龚嬷嬷扯了袖子,她猩红了眼,磨得牙根几乎碎裂,不甘不愿地转身离开。
看戏的燕今气定神闲地扬了扬唇角,不疾不徐地喊道,“等会儿。”
林笙笙背脊一绷,忌惮地看着她。
“母亲,这一地的荆棘可扎手的很呢,连五大三粗的汉子都未必受的住,何况姑娘家对吧。”
萧老夫人深沉地看了她一眼,看着这个脸色春风似煦,却没有半分抵达眼底的女子,她的不妥协,明明白白。
而今日之事,她得理到无从指摘,深查下去麻烦只会更多。
“你说的不错,我这静安轩是什么私牢柴房之地吗?”
萧老夫人脸色难看,一屋子的嬷嬷全都胆颤地跪了下去。
“今日谁沾过这荆条,全都自行去领罚二十大板,罚俸半年。”
言毕,萧老夫人看向燕今,四两拨千斤地笑道,“今日本该新婚之夜,因我老太婆之事让你受了委屈,该怨我老太婆的不是,想来你也受了惊,快回去好生歇着吧。”
一句受了委屈,就想把她差点废了腿的事轻飘飘地揭过去?
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得意的林笙笙,燕今扬起眉眼,“母亲说的是,
只是媳妇那偏院只怕无法好生歇息。”
“此话何意?”
“媳妇虽出生卑微,但既回了尚书府,又承皇上隆恩进了这翊王府,想来王爷高瞻自不会薄待我,新婚之夜王爷忙于公事媳妇不敢置喙,但是偏院冷清,既无暖身被褥也无掌灯烛台,许是因为如此,才让门廊上那两条畜生钻错了地,当了窝。”
清眸弯弯,笑意盈盈,看似妥妥贴贴的话,却句句内涵,字字珠玑,锋芒直逼门面。
堂堂王妃无人伺候跟前就不说了,还住在偏院?冷清堪比蛇窝?
圣上赐婚,名正言顺的翊王妃,知道的是苛待无权无势的新妇,不知道的还以为瞧不起尚书府,违逆圣意。
容煜自然是不会管内宅之事,言外之意这督府不善之责就落在了她这个府内最大的掌家头上。
好一番明褒暗贬,指桑骂槐,竟无懈的叫人哑口无言。
萧老夫人默语了半晌,陡地拍案冷喝,“龚嬷嬷,将萧管家找来。”
盱衡厉色的模样,看着竟不像假的。
燕今面容淡淡,在萧老夫人的示意下被丫鬟搀着落座,门外萧管家很快被带过来,一起来的还有一个时辰前给她引路的小丫头,秋乐。
萧管家是府
内老人,容煜落府以来就在府内管事,处事稳重妥帖。
见老夫人已经醒过来,精神矍铄的模样让他松了一口气。
“萧管家,王妃的起居可是你安排的?”
说到这茬,萧管家一脸难色,满头的汗愣是不敢擦,一边是王爷的母亲,一边是王爷的爱将,此刻他就如同馅饼,进退两难。
“老夫人不必为难萧管家,王妃的起居是我安排的。”
一人做事人当,既敢做,秋乐就没打算让旁人背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