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时间回府,燕云朗发病也便爱莫能助了。
燕骞林看了一眼幼子,怒极,“你敢威胁我?”
燕今有理有据地回道,“女儿不敢,只是谨遵圣意,国事为先。”
“孽女!”燕骞林怒不可遏,火冒三丈的巴掌已经扬起,却在半空被独孤青萝拦住,她起身将燕云朗交给嬷嬷照看,转向燕今道,“事关圣意,非同小可,你先回去,我会与你父亲好好商议再给你答复。”
“好。”
燕今勾了勾唇,爽快地没有纠缠。
临走前,她看了眼门口咬牙切齿的燕安茹,指了指桌上凉透的白粥笑道,“三妹火气这般大,这粥凉的刚刚好,吃两口降降火。”
“凭你一个野种也配和我称姐妹。”打压不成反被翻身的愤怒让燕安茹怒火中烧,越发口不择言,“谁知道你这个贱人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医治小弟,要吃粥是吧,本小姐让你个腌臜玩意儿吃个够……”
说罢,抄起桌上的粥劈头盖脸的就要往燕今脸上砸。
燕今往后急退一步,秋乐的手掐着空隙探了上来,迅雷速度扣住了燕安茹的手腕,坠地的碗被燕今从下接住,泼了半碗在地上,剩下的半碗反手就扣在了燕安茹的脑门上。
冰冷的粥掺着黏腻湿
乎的恶心从头顶往下滴滴答答垂挂。
燕安茹从小到大都是被娇纵着,何时受过这种羞辱,嘴巴大张,震的半天都说不出话来,等到下人手忙脚乱拿绣帕帮她擦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下人,裂声咆哮,“燕今,我杀了你这贱人!”
凶悍的手没来得及伸出去,先被脆生生一巴掌甩偏了脸,独孤青萝厉声训斥,“我平日如何教你的四维八德,谁给你的胆子对长姐不敬,跪下!”
燕安茹难以置信地看着母亲盛怒的面孔,又恨又气地红了眼眶,“娘,是这个贱人……”
“我让你跪下!”
燕安茹倔强地不肯低头,眼底被激出恨极的泪花。
“徐嬷嬷,请家法。”
候在独孤青萝身后的老嬷嬷仓惶上前,将燕安茹护在身后,“夫人,三小姐年轻气盛,难免心直口快,都是姑娘家间的小打小闹并没什么坏心眼,何况你瞧三小姐这幅模样,已经是受了这么大的惩治了,家法还是算了吧。”
院子里静的诡异,这是都等着她息事宁人呢,燕今讪讪嗤嘴,眼底浮上冷笑。
身后的秋乐冷哼一声,“嬷嬷好口才啊,轻描淡写一句心直口快,倒是把一个目无尊长,任意妄为的刁小姐标榜的天真烂漫,反倒是我们错了?且不说我家主子是燕府嫡长女,受燕三小姐跪拜礼都不过分,何况如今,她可是贤身贵
体的翊王妃,燕三小姐一口一个贱人,还敢拿粥泼洒,扣她一个顶盖都是便宜她的,要是我们王爷在此,断她一双胳膊那都是小的,还有她站在这里躲你身后喘气的份?”
秋乐本就是容煜副将,不同普通女子,字句里都带着沙场磨出来的铿锵铮骨,叫人振聋发聩。
一番掷地有声如平地惊雷,震的所有人噤若寒蝉,也震的燕骞林背冒冷汗。
翊王府出来的人,个个都随了容煜,自带雷厉,如今话都说到这份上,哪怕容煜再不喜燕今,她也已经撑了翊王府的门面,他再包庇燕安茹,事关王府尊严,免不得要开罪翊王。
思及此,不等独孤青萝发话,燕骞林先喊开了,“来人,给我将三小姐扣住跪下!”
燕安茹哪肯轻易就范,而且还是对一向鄙夷到骨子里,嫌恶到形同黄白之物的燕今屈服,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仗着徐嬷嬷护着,她左躲右闪,愣是让几个不敢真动手却又不得不动手的仆人缩手缩脚,逮了半天都逮不到人。
“孽女,你还敢躲,滚出来跟你长姐认错请罪。”
“今日便是打死我,我也不要跟这个野种……”
“秋乐,去帮一把。”
等的就是这句话,秋乐早就摩拳擦掌迫不及待了,几个大男人连个小丫头都压不住,这戏假到这份上,也就她家王妃耐得住性子还看了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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