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今揉着眼睛撩开帘帐的时候,门口就站了几个凶神恶煞,二话不说架起她的胳膊就往主帐拖。
她云里雾里,也没有挣扎,这架势,她挣扎只会平白受罪。
她被丢在地上,几个红甲军就退了出去。
刚一抬头就撞进了正前方高压逼面的冷脸,容煜身侧站着一言难尽又欲言又止的莫青砚。
“阿满,你昨晚上是不是进翊王妃的灵位帐了?”
燕今眨了眨眼,点头,“是啊,进了,然后呢?”
“然后呢?”低低的声音透着磨人脊骨的冷,“顺便一把火给烧了是吧?”
烧了?她的衣冠冢被烧了?
昨晚上她进了那地儿,确实堵的慌,在铺着软垫的棺材里躺了一个时辰慢慢也冷静了下来。
怪容煜她无从怪起,圣意难为,她不想嫁,他也不想娶,娶进门也没有虐待她,只是对名义上妻子不给感情罢了,懒得敷衍也不会给她希望,比起现代遍地脚踩N船,鬼话信手拈来的渣男,算是干脆利落的好男人了。
形同陌路的两人,他能为她一具尸身舍命赴险,一定意义上,莫青砚说的也没错,仁至义尽了。
叹了口气,她从棺材里爬
出来,回了自己营帐,决定与自己和解。
见她半天不言不语,莫青砚以为实捶了,心急道,“阿满,你倒是说句话啊。”
燕今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渍才抬头看向容煜,不卑不亢道,“我只说一次,我是进过那营帐,但我没放火,更不会烧那衣冠冢。”
说完,转头便要走。
一瞬风影穿过半空,嵌入她脚下毫厘之地,燕今定睛一看,是只毛笔,尾锋颤动不止,阻了她的路。
“有人亲眼目睹你是最后一个进帐的人,而你却无人证,单凭你三言两语如何可信。”
燕今盯着那柄入地半截的毛笔,突然很想笑,“翊王妃不过是你貌合神离的妻子,既无山盟海誓,亦无伉俪情深,将军这般动怒,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有多情深似海,不可笑吗?”
容煜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直逼冰点,莫青砚急劝,“阿满,你少说两句。”
她却没有收敛的意思,笑容越发讽刺张狂,“何其失败,想娶的娶不到,不想娶的因你而死……”
话未完,四周空气陡然凝滞,白色骨鞭飞窜而出,在燕今鼻尖半寸之地停住,燕今却半步未退,清眸倨傲无畏,眼底光色
亮如燎火,“杀人不过头点地,但这污名我阿满不担,你便是滥杀无辜。”
‘啪……’一声轰响,旁侧的议事桌分崩离析。
“好,你的手最好有你说的那么干净,将他关进地牢。”
“将军……”莫青砚还想求情,容煜却不想多说,直接跨步出了营帐。
大营下的地牢是人工挖掘的,当初也是为了关押战俘而设,底下刨挖没有完善,水漫过腰,脏污恶臭,对付十恶不赦的人正好,可阿满这身板,他是真的担心会熬不过一天。
“不要一副我要死了的奔丧脸,不过几日,我信你,赶紧找到凶手把我接出来。”
gu903();莫青砚用力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