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错了(2 / 2)

容煜下了堤坝,掠眼看过,下令道,“洪流稍歇,还不能掉以轻心,分流三批,依序督查,还有,天灾过后鼠虫骤增,要时刻提防瘟疫。”

副将们皆点头应是,公事毕,大家难得都松了口气,不免狐疑起容煜的病情,有心直口快的副将脱口问道,“将军这寒症是控制住了?”

容煜盯着一只恢复如常的手掌,握掌成拳,不但寒症控制住了,身体的清畅感也比以往更好。

这样的变化让他陷入沉思,脑中不经意划过那酥酥软软触碰的一瞬间,他默然抿起了唇,心底似有什么异样悄然而生。

“将军,不会真的是阿满那药。”本来是没过脑的随口一说,但一出口,莫青砚怔住了,笃定道,“就是阿满,他是要救你啊将军。”

那种情况下,腹背受敌,别说信任没当场当细作杀了都算好了,要让将军吞下良药难比登天,她才会兵行险着拿命做赌。

想到这,莫青砚如雷击顶,他终于知道阿满被带走前留给他的最后一眼是什么意思。

他说的没错,没有心的何止将军一个,还有他这个狼心狗肺的。

阿满根本没去山洞,他拿着药回来了,拿着为将军治病的大义,拿着不连累给他令牌的他的兄义,而他呢,患难相交这么久,嘴上说着好兄弟,却始终没有真的信任过他,他甚至连牢里那个蚩族人都不如,他可以为了阿满舍身赴险进军营不惧被擒,他算什么狗屁兄弟。

脑袋里轰的一声,他猛地拉住容煜,“将军,我们都冤枉阿满了,是阿满救了你,我现在就去放了他。”

似乎为了印证莫青砚的话,他脚步还没迈开,军医从营帐里心急如焚地疾步而来,恭敬禀报,“将军,老奴依令细查,您喝的这曼沙藤已经反复查验,里头没有掺杂任何其他毒素,但阿满兄弟医术诡谲,老奴特意去他的营帐查探过,没有找到任何致命之毒,倒是翻出不少抗寒散邪的药丸以及外伤药,止血药,有成品也有半成品,看成色,当是刚制没多久。”

抗寒散邪的药为谁制的不言而喻。

外伤药、止血药自当是为军中将士准备。

什么奸细,在受困掣肘之下,大公无私地为敌方着想。

一番话,让在场几位副将

都沉默了,昨晚上在主帐里众人对薄公堂,将那瘦小的人逼仄在囚笼之地,以奸细、谋逆、暗害的罪名,横眉竖目,恨不得剥皮抽筋。

容煜一言不发,脸色笼在将明未明的黎明前,又沉又冽,而一旁的莫青砚,如丧考妣般,恨不得掴上自己两个大耳刮。

“还有,将军请看。”军医将手中找到的药方递过去,“依药方来看,阿满兄弟所中蛇毒乃血链红,毒性不算强,但若救治拖延,待到毒性浸润五脏六腑,药石罔效啊……”

黑眸在药方上一掠而过,薄薄的纸转眼就被揉做了小团捏进了手心,容煜抬步直奔地牢,莫青砚见状,马不停蹄跟上,两人才走到牢门口,迎头撞上了形色仓皇往外冲的地牢守卫。

莫青砚将人擒住往后一推,“慌慌张张的干什么?”

“将……将军,莫副将。”守卫吞了吞喉咙,战兢道,“方才换防,有个兄弟一直没有出来,我们进去一看,才发现他被那蚩族人弄昏了换了衣服丢在……”

守卫的话没说完,容煜抬手将他推了开,直奔最里间,污水之下,平静无澜,他一眼望过,徒手握住链锁,内劲沉下,连锁带栅栏一个圈全都碎裂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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