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他不成体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偏就现在想到来数落他?
他看看近在咫尺的帐帘,不知怎么的突然觉得这地儿变得古古怪怪起来。
天黑下来,帐内灯影横窗。
十一进来的时候,只有容煜一人。
白日里伤成那样,又被丢进污秽的牢房,现下还能撑着一个人走进来,容煜打量着他,也没打算迂回,“红甲军,给你一个机会,进不进?”
满脸警惕的十一顿时愣住了,沉吟了一会儿才道,“镇北将军应该知道,已故蚩族族长是我兄长。”
难以置信之余,更多的是怕容煜没搞清楚,传闻镇北将军铁面无私,赏罚皆明,兄长所犯之罪,万死难辞,他作为亲弟弟,不敢妄想进红甲军的廉耻心还是有的。
“本王知晓。”容煜目光淡淡,单指点着桌面,“你擅武艺,懂奇门,意志坚韧,与其游戏江湖,不如为自己寻条明路,你兄长是你兄长,你是你,本王分的清。”
十一久久失语,红甲军乃大焱的一把出鞘利刃,
在容煜麾下发酵出无数尖兵强将,但凡有场豪情万丈梦的男子都知是可遇不可求的良机。
他自然也是,羡慕那些着红甲军服的将士,酣畅淋漓地厮杀疆场,天为被地为庐,纵一场生死豪歌,平一条无棘之路,扬在风沙里的血汗都是鲜活的。
他抿了抿唇,道,“多谢将军美意,将军看得起,是十一的荣幸,但恕十一不会进红甲军。”
他说不会,而不是不愿。
男儿志四方,有没有野心容煜一眼便能看穿,他拒绝,只有一个原因,一个凌驾在他理想之上的原因。
“因为阿满?”
不等十一回答,他语出犀利,“儿女情长是一时,纵马金戈却是一生,因为一个女人,蹉跎一辈子无为?你觉得值吗?”
十一瞪大眼,从一瞬的震惊很快就想透了,以容煜的精明睿敛,就算姑娘伪装地再好,暴露不过早晚的事,但是看他的神情,应该只是知道了姑娘的女儿身,并不知晓她的真实身份其实是……
也好,没有到最坏的地步,既然他已经知道了,他也无需藏藏掖掖,生怕连累姑娘。
“这世间从来没有值不值得之事,只有愿不愿意之心,姑娘对我来说,是良师是益友也是救命恩人
,别说志远理想,便是要我十一以命换命,我也不会眨眼。”
有些心意,他藏得深也没必要让任何人知道,那是他不敢亵渎的雷池,也是他这辈子只是瞻仰的高度,只要他有,只要姑娘需要,他就愿意为姑娘倾尽一切。
这般信誓旦旦地以命相付,只是良师益友?
容煜看他这幅模样,心中掠过万千走马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觉得刺眼,觉得烦躁。
“十一人微言轻,不过庶民一个,要的不多,想的也不多,姑娘对将军而言,不过过客匆匆,对十一来说,却是无上珍重,将军之恩,与姑娘三番两次差点殒命将军之手已然抵过,还望将军高抬贵手,放我们离开。”
“三番两次?”容煜侧眸看向他,精准地抓了重点,漆黑的眸底泛着犀利的狐疑。
十一惊愣,察觉到失口,脸色大变要解释却被容煜冷声压下,“除了水潭那日,她何时差点殒命我手?”
一语惊醒的不止容煜,还有吓得脸色扭曲的十一,他想要拦,显然已经来不及。
容煜扬起的衣摆凌厉如风,十一被几名将士钳住无法动弹,只能歇斯底里地冲那背影大喊,“容煜,你不准伤她。”
风过无痕,背影凛冽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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