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可以救的,一定可以。
她死死咬着下唇。
“岑言!”梅以絮突然疾言厉色,“你现在马上出去。”
燕今掀起眼皮看她,这么凶悍地掩饰想要独自承担后果帮她揽下恶果的好心,可她还没这么丧良心。
她挑唇,很不合事宜地调戏了一句,“梅姑娘,我要是男子,一定娶你。”
梅
以絮哭笑不得,“都什么时候了!”
“别急,我说了,不成,命算我的,我很惜命,所以,一定能成。”
言毕,她眼底扬起破釜沉舟的光芒,抬手在银针袋里抽出最靠边一根最长的银针。
圣医典籍有言,非生死之迫,不可入天灵盖悬中。
可重症肺y,甚至可能已经感染到其他器官,在这个毫无抗生素的封建社会,等于必死之症。
搏最后一丝希望,还是坐以待毙,毋庸置疑,她选前者。
梅以絮见她动作,知她意图,脸色大变地再次抓了她的手,“你疯了,这一针下去,稍有差池,会立刻暴毙。”
“不下这一针,这孩子连最后一丝希望都没有。”
梅以絮沉默下来,邃亮的眸底有坚定的神色渐渐浮现,“岑言,今日不管成或者不成,咱们一起承担。”
燕今没回答,抽开手,顺着天灵盖悬中,徐徐捻针而入。
“梅姑娘义薄云天,岑言怎么舍得让你承担。”她抬起头,虽然半边脸遍布胎记,可梅以絮只觉,此刻,眼前女子笑开的模样,比之繁天星辰有过之无不及。
“只需半刻钟,若我判断不假,这孩子会清醒。”
梅以絮抿紧了唇,眉头深锁,沉吟了
许久才道,“师父从未误诊过。”
这话并不是不相信岑言,正因为相信,她才觉得不可思议。
以师父的经验和医术,不可能连是否喘疾引发都能弄错,除非……
“没有除非……”燕今仿佛一眼看穿她的心思,笑道,“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人非圣贤孰能无错,咱们掩饰的好,今天这病还是穆院首看好的。”
梅以絮久久不语,眸色复杂地看着她,燕今真的什么都不懂吗,不,她比谁都透彻,她只是在变相提醒她,深思下去,对谁都不好。
谁会相信一个太医院院首,会置一个孩子死地?还是置这孩子背后的燕家?更甚者燕家背后的俪妃?
梅以絮只觉喉咙口仿佛扎着一根尖刺,吞咽不下,疼痛无比。
那是亲如生父的师父,教她医为仁人之术,必具仁人之心的医德,磨砺她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的医术,她宁可相信,他是失手误诊。
燕今道,“兴许是我判断错误呢,毕竟我一个小医徒,哪敢和穆院首媲美医术。”
梅以絮没好气地嗤了一声,“是不敢媲美,只敢直接上手罢了。”
燕今大咧咧扬了嘴角,刚要说什么,却听到客房外头的窗口传来一声细碎的‘咚’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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