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格也没有要客气的意思,捻着指尖便喊了一个进嘴,烫的用手成扇猛挥,一边囫囵笑道,“吼吼次。”
“哎哟,没人抢,你慢些。”
朱格吞了一个,立刻又夹了另一个,她嘴里嚼着,眼珠子转着,吃了人家的,自然不忘好话几句,“容姨,您这手艺可太好了,这要是出摊,客人得从长安街排到郊外去。”
手艺被肯定,容姨自然开心,可又突然想到什么,她带笑的眉眼僵了僵,沉吟了半晌,笑容淡了些,“嘴儿真甜,改明儿容姨再给你做些好吃的,你是大少爷头个带进府的……朋友,可不得好好招待。”
察觉到有些冷却的气氛,朱格嘴里的动作渐渐慢下来,“容姨,可是我说了不妥的话?”
“没的事,不怪你,只是想起一些不愉快的往事,若不是大少爷,老婆子哪有命站在这里。”
见她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看她,一副欲言又止,容姨大方地摆了摆手,“嗐,也没多大的事,只不过老婆子以前是在御膳房当的差,因为将两味相似但效果却大相径庭的药膳放错了,让宫中贵人中了毒,这条命
险些便没了。”
“是薛子印救的您?”
容姨点点头,时隔多年再提及,她对薛子印依旧满心的崇敬和恩德,“皇上震怒,当场便要将我赐死,我被带下去之后心如死灰,当时我那老头子在宫外做着小营生,女儿刚嫁了一户不错的商贾之家,夫妻正是恩爱,我若死了便罢,可怕连累了他们。
是少将军将我偷龙转凤,将一名死囚替换了我,才让我得以逃出升天,后又怕宫中熟人认出我来,便将我安置在这别院里,连带着将我那口子也调了过来。”
朱格默声,心中却道,没想到那薛子印瞧着冷酷无情,竟也有如此心慈手软的一面。
“朱格,少将军在外的声名有些不近人情,可老婆子知道,这京中的世家贵门却没有几个能有少将军那般仁德善良,旁人怎么说老婆子不管,可老婆子一家子的生路都是少将军给的,他是我一家子的再造恩人。”
容姨打量了她一眼,意味深长道,“这样好的少将军,将来要是哪位姑娘能嫁给他,定是天大的好福气,他这个人,不似那些纨绔满嘴矫揉造作的甜言蜜语,可做的全是实打实的真心事儿。”
这话说着没毛病,可朱格听着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她
似乎到这会儿才陡然正视到一个问题,先前的薛子印表现的太过恶劣,导致她根本没有深思问题。
现下想来,从她从玄机营出逃之后,这人便追追缠缠没完没了,从八达坊到苍临府,如今又到这别院。
要说因为初见的偷衣之仇,这都过了多久了,他要磋磨她,早在玄机营内便磋磨了,还能那么贴心给她安置个独立的住所?
她跑就跑了,非恩非仇的,作何非要将她抓回来放在眼皮底下不可?
不确定又有些莫名心慌的猜测猝不及防刮了一下她砰砰乱跳的心脏。
不能够吧。
朱格抿着唇,脑中百转千回了一通,终是忍不住问出了口,“容姨,你晓得苍临府吗?”
正在择菜的容姨眼都没抬地点点头,“知道啊,那是薛大将军和夫人特意为大少爷置办的作为婚后立府婚房。”
“立府婚房的意思是不是在没成亲之前,是不能让女子进住的?”
“那是自然,那是为将来的大少夫人和大少爷准备的,旁的女子先住进去成何体统啊,便是纳妾,那也得正房进门后一年才许的事,不过以大少爷的品性,并非那些朝秦暮楚的花心之流,他若是瞧上谁,那妥帖便是一辈子只盯着一人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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