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戟说的特别洋洋得意,因为这其中还有他一笔功劳,手令确实是有的,但在短短三天就抵达了远在千里之外的藩地,没他可做不到。
容煜闻言,默了许久,最后也没说什么进了屋。
白戟得意地勾了勾唇角,你小子就耗着吧,看谁耗得过谁,容家的血统就剩你一个了,这皇帝你不坐也得给老子坐。
可他万万没想到,千算万算还是算不过容煜。
……
盛京城中最热闹的平民街,交错着杂乱的巷子,每条巷子两边都错落着破败的屋舍,而靠近巷尾的一间脱漆的摇摆木门后,却是别有洞天。
穿过嘎吱作响的木板,撬开正中两块,露出了两扇金属制的门,而门下则是一间宽敞却幽黑的暗室。
此刻空荡荡的暗室中点满了烛台,亮如白昼,而偌大的暗室正中,摆了一张狭小的木榻,榻上躺着一个衣着整齐的女子,只是她闭着眼,面色皎白,胸口几乎不可见的起伏让她仿佛睡着了般安详。
而这
人,正是整个皇城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一点痕迹的燕今。
木榻旁边,还放着一张四四方方的高脚凳,凳子上平铺着各种各样的银针刀具,在烛火下泛着森冷的光泽。
这时,一只白皙的手探了过来,泛着冷意的指尖落在燕今的额心上,梅以絮倒坐在燕今的头顶前方,清霜般的眸子冷冽无光,她看着眼前倾城绝色的脸,轻声叹息,“啊满,在东疏的这段日子,我时常会想起你,想你是不是还在怪我甚至憎恶我……”
她口气低落又歉疚,俨然一对久违的好友间,倾诉着满怀悲伤的衷肠。
“你说,我失去允笙是不是就是因为我背叛你背叛我们之间友情的报应?”她垂下眸子,自怨自怜地笑了一声。
手指又顺着燕今高挺的琼鼻缓缓下滑勾勒。
“所以我后悔了,也想通了,回来跟你忏悔道歉。”指尖落在粉色的唇上,她的声音越来越轻,仿佛飘在耳边的风,“啊满,允笙哥没了,我父亲母亲都没了,我现在只剩下你了,你别放弃我好不好?”
榻上的人毫无声响,以死寂回应着她逐渐癫狂的话,“我们是好姐妹,只有你能帮我了,你不会看我一无所有的对不对?”
她露出一个
浅浅的笑,“前半世我颠沛流离不被所有人爱,宫里那位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为了掣肘我父亲为他卖命才生下我,可她根本不知道,那个男人装了我那么多年师父为她卖命根本不是因为我,而是为了掩藏自己卑微下贱的爱意,多可笑是不是,我就像一个人人利用却人人都不屑的垃圾,被丢来甩去。
好不容易,我从姬宸身上看到了一丝希望……”
她顿了顿,呼吸有些发紧,“可是为什么,连他也在利用我,啊满,你知道吗我好羡慕你,有那么多那么多的人真心爱你,对你不离不弃,可我,一个都没有,一个!都没有。”
她用力抽了口气,将眼底纠缠的恨泪吞咽回去,颤着声轻轻地问着,“所以,你一定不介意分一点给我对不对?”
她徐徐抽回手,打开了方凳上一个盖着的小陶瓷罐,里头赫然躺着两只交缠在一块的微小白色虫体。
她夹起其中一只,“他喜欢你,他想的只有你,啊满,只有你能让他一无所有,尝尝我痛失所爱的锥心之苦,作为交换,我会帮你照顾好容煜,你知道的,我不爱他,我只是太累了,想要尝尝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觉,你拥有了那么多,只施舍这么一点点给我,你不会怪我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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