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煜没说什么,接过他手中的腊八粥,却没有去吃,勺子在碗中轻轻搅了两道,失神喃喃,“已经腊八了啊。”
他转头看向窗外,飒飒白雪翩翩飘飞,恍惚碎云落满天。
“吩咐内务府的白狐氅做好了吗?”他目不斜视,随口提了一句。
这样下雪的时节,她最是怕冷了,每每都蜷缩在他怀里贪懒的不准他起身。
秋森自是察觉了什么,点点头,放轻了声音,“上月末已经送来了,秋乐已经将衣服收在偏院里,都是上好的白狐皮毛,他们不敢马虎。”
容煜没再回应,起身走到窗前,挺阔的身影伟岸俊拔,一头的雪发冠成长髻,仿佛与天地融为一色,透着一股清绝的冷。
一年了,主子的脸上没有过一次笑容。
他把自己彻底活成了行尸走肉,一个为大焱江山,为黎明百姓而吊着一口气的傀儡。
“你先退下吧。”
秋森点点头,转身退下,走到门口时,忍不住回头看了眼一动不动的容煜,长长叹了一声。
“啊满,一年了,你都不曾回来过,哪怕入梦也不愿,我情愿相信你在这世上的某一隅活得安好,而不是……”
他握下满手的雪,满目荒凉。
而不是……将我忘了……
……
玄机卫。
朱格背着干瘪的行囊终于走到这硕大的牌匾之下。
她仰起头,露出灿烂的笑容,一年时光,将当初爽朗英气的女子磨砺的越发成熟内敛,更添几分魅力。
她花了一年的时间师父没寻见,见识倒是涨了不少,还结交了一些不同领域的至交好友。
当初说好的三月之期因当时她身处南楚,又逢特大瘟疫,为人医者做不到见死不救,便留了下来,这一留就留了大半年,路上舟车劳顿,所剩不多的盘缠勒的肚皮都疼了,终于还是给她熬回来了。
这一路上,光是和车夫唠嗑她已经套清楚大焱这一年的情况。
别人她不关系,她只知道他男人险中求胜,飞黄腾达了,不仅加官进爵还成了当朝国舅,真会给她长脸。
她甚至等不及收拾一下自己,简单整理了下头发,便朝着守在门口两个威严森森的官兵走去,“劳烦大哥通报一声,我要见你们总兵大人。”
两人齐齐扫向她,目光不善且不屑,“姿色倒是有几分,可要见总兵大人,做梦!”
“唉不是,你们怎么说话呢,我是你们总兵大人的女朋友,额,就是未婚妻,懂吗?未来老婆,媳妇,国舅娘,明白吗?”
两人一副看智X的表情,也懒得废话地指向不远处的告示牌,“这告示贴出来已经半年有余,上门冒充总兵夫人的女人没有上千也有几百,就你这邋遢模样也不知道拾掇拾掇就想冒充兵总夫人,空手套白狼呢,赶紧滚,别等哥俩动手,你想走也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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