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记起了你,一旦醒来受不住疼,这血,能延一时半刻。”
把杯子递给容煜,扶舟就出去了。
房间里静寂无声,半刻钟后,床上的人轻轻蠕动眼皮,随即张开。
身旁挨的极近的熟悉气息让她微微一怔,她转过头,四目相对,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还是燕今扯动唇角,轻声开口,“怎么不等我就白了头呢。”
容煜喉结不住滚动,眼泪被抿进唇角,他挤出笑来,“你没回来,我不敢老,只是白了头,全当我们在梦里过了一辈子。”
燕今想摸摸他的脸,可是手抬不起来,那股生不如死的痛感仿佛嵌进了她骨血里,每一秒都如凌迟,她分不清是疼到知觉麻痹了还是被用了药感觉不出疼了。
容煜握着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声音很轻,仿佛怕惊到她,“现在都是真的,不
是做梦,是你的预止。”
燕今笑着笑着,眼前就模糊了起来。
“我把我们的结发弄丢了,我想重新结,可我说不出话。”
容煜瞬间想起昨晚她拽着他的裤腿,声嘶力竭的想告诉他什么,他却被那个冒牌货的怒意冲昏了理智,如今一想,他只觉心口仿佛被钩子带起,疼的难以喘息,“是我不对,是我没认出我的阿满。”
他哽咽难抑,像个失去全世界,突然在一夕之间又找回了全世界,小心翼翼又手足无措的孩子,就连说话都带了几分失而复得的委屈和无助,“我听你的话,不恨不怨不悔不等,可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见过许多云香烟里的女子,我做过让自己混沌的事,也做过让自己彻底清醒的事,可到最后却只记得爱过一个叫燕今的女子,啊满,我不恨不怨不悔不等,我只是忘不掉。”
她的掌心贴着他的脸,感受到温暖的同时也摸到了满手的湿润,心尖疼痛又酸胀,这份疼不似方才雌蛊发作,是真切实心的为他疼着,她只觉胸腔被塞满了幸福和满足,不是做梦,是真实的一切都回归原位了。
“我不会死的。”她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说服力一
点,可只有气若游丝的感觉,“那么难地回来了,又那么难地再见到你,你已经为我白了一次头,我怎么舍得让你再等一辈子。”
她挤出笑,眷恋地看着他,“我们会有真真实实的一生到白头,等等我好嘛。”
目光掠过容煜的肩头,她已经看到门口朝他们走来的扶舟,目色凝重,但依旧对她笑颜温和,她心知希望不大,可她只想争一争,和现实不公争一争,和阎王争一争,和自己争一争。
“别难过,照顾好我的家人,我的朋友,还有我的预止,等今年腊梅初雪,我们一起看好不好?”
“好。”容煜张了张嘴,喉咙里挤出哑沉的一声,“我们约好了,谁也不能再骗人了。”
燕今轻轻点头,眼皮无力地耷拉下去。
“时间不多了,你回去吧,我即刻带今儿回鬼谷门。”扶舟看着燕今昏昏沉沉的样子,面色有些凝重。
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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