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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简又在陆繁家住了一晚。早上起来,屋里只剩下她,这次倪简没在桌上找到字条,也没有钱和钥匙。
她想起昨天带了手机来,好像扔在沙发上了。
倪简找到手机,划开看看,没有新信息。
她把手机揣进兜里,也说不上失落,抬脚去了厨房,打算自己动手煮个鸡蛋面吃。
厨台上多了个粉白色的炖锅,上头的灯还是亮的,显示在保温状态。
倪简有点儿惊讶,这种色调的小锅怎么看都跟陆繁不搭,太可爱了。
她伸手掀瓷盖,被烫了一下,赶紧冲了下水,抓起抹布包住盖子。
热气裹着香味扑面而来。
是一锅粥,材料挺丰富。
倪简舀到碗里看了看,认出有黑豆、花生、红枣,还有些其他的,看起来很可口。
她尝了一口,笑了笑。很快,一碗粥全进了肚子。
如果没记错,她小时候好像挺爱吃那种罐装的速食八宝粥的,那时候陆繁零花钱不少,倪简每周都能蹭到几罐。
陆家搬走后,倪简时常想念陆繁那个满当当的小猪储蓄罐。
陆繁是下午回来的。
倪简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一看到他,她立即坐起身,顶着乱蓬蓬的头发看着他,“我饿死了,粥吃完了,鸡蛋面也没了,你给我带饭了吧?”
陆繁看了一眼她鸡窝一样的头发,闷声说:“你怎么没走?”
倪简眨了眨眼,“我说过要走?”
“……”
语塞了几秒,陆繁转身去厨房拿筷子了。
一份两荤一素的快餐被倪简吃光了。
倪简擦完嘴,拿出手机给陆繁点外卖,“要排骨饭还是鸡排饭?”
“随便。”
“哦。”倪简低头把牛肉套餐饭加进了购物车。
临睡前,陆繁去洗澡,出来时,看到倪简不知什么时候从房里出来了,正坐在他的小床上。
他擦头发的动作顿了一下。
倪简看着他。
陆繁站了一会才走过去,对倪简说:“进去睡觉。”
倪简仰着头觑他,“昨晚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她勾了勾唇,说,“陆繁,你要不要帮我?”
陆繁把手里的毛巾放下,沉默了很久。
倪简以为他今天又不会回答了。
她叹了口气,起身说:“不急,毕竟不是小事,你再想一天吧。”
说完往房间里走。
陆繁捉住她的手腕,倪简回头,陆繁低眸看她,“为什么是我?”
倪简怔了怔,轻描淡写:“我想不到别人了。”
顿了一秒,她唇角微扯,挤出一个干瘪的笑,“再说咱俩不是有婚约么,你忘了?”
陆繁说:“那不是真的。”
“是么。”倪简直直看着他的眼睛,“陆繁,你是嫌弃我么,因为我残疾?”
陆繁一愣,几乎是立刻张口否认:“不是。”
“那我给你做老婆,不好吗?”
倪简目光灼灼,陆繁与她对视一会,然后别开了眼。
良久,他转过头,低声说:“你想好了?”
倪简点头。
过了会,陆繁也点了点头。
他答应了。
倪简松了口气,微微一笑,“放心,结了婚你也跟单身一样自由。”
陆繁嗯了一声。
短短两天,一切尘埃落定。
在结婚这件事上,倪简和陆繁效率颇高,赶在陆繁回队里的前一天把证拿了。
当晚,陆繁直接回了队里。
倪简拿着红本本回家,心情难得的轻松。
这样看来,结个婚也挺简单的,几张纸,几个大红章就把事儿办了。
接下来一周,倪简和陆繁毫无联系,两人仿佛约好了似的,十分默契地把他们新婚的事忘到了脑后。
六月中,梅映天回来了。
倪简过去还钥匙给她,聊起这事,梅映天差点拿咖啡杯敲倪简的脑袋。
“你爱他么?”
倪简扯扯唇:“你说呢。”
“所以你纯粹是为了应付你妈?”梅映天挑眉,表情略带了点讥讽,“就因为他拥有跟那个钢琴家相像的背影,你就打算这辈子靠着这个替身意-淫到死?”
倪简知道梅映天嘴里挤不出好话,所以听到这些,她也无甚反应,抬了下眼皮说:“你要这么理解也行。”
梅映天无语地给了她一个大白眼:“那你那个小竹马呢?人家做错了什么,凭什么让你糟践?”
倪简说:“我没糟践他。”
梅映天冷笑,“你摸摸良心,你有没有?”
有没有?
倪简舔了舔唇,不回答了。
“承认吧,倪小姐,你比我变态。”梅映天还是敲了倪简的头。
再见到陆繁是一周之后的事了。
那天倪简从外面吃饭回来,经过陶安公园,要往俞海路走时,不期然地看见了几个消防员。
他们都穿着一样的橙色衣服,身高体型也差不多,但倪简还是立刻就认出了陆繁。
他走在最后面,头发湿漉漉的,正抬着胳膊擦额上的汗。
“陆繁。”倪简喊了他,没有任何迟疑。
陆繁循声抬头,看到了她,他旁边的几个人也看过来,都有些诧异,其中一人扭头问陆繁,“陆哥,那是谁呀?”
陆繁没回答,他侧过身跟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人说了句什么,然后倪简就看到他们先走了。
陆繁走过来。
倪简说:“是不是耽误你了?”
陆繁摇头,“没有,刚做完事,准备回去了。”
倪简哦了一声说,“救人?”
陆繁低应了声“嗯”,想起什么,换了方式回答:“对,在公园里溺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