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里都是女人,最不缺口舌嘴碎,第二天一早,这消息便传开来了。
都说谢初莺假借与皇后的姊妹情,往中宫走动,实则却包藏祸心,趁皇后不在之际,勾引皇帝,成了被皇帝宠幸的女人。
后宫妃嫔们提起这事时,人人不齿。
皇帝身边的黄公公一早到了太后这里来,不想恰好与皇后身边的张公公碰上了。
张公公向黄公公行礼。
黄公公笑容满面道:“张公公早,张公公看起来有些精神不济。”
张公公道:“让黄公公笑话了,实不相瞒,昨夜小的半宿没怎么睡。”
黄公公问:“这是为何?”
“为何?还不是芸妃和绮妃两位娘娘闹矛盾,昨晚非得让咱们皇后娘娘过去调解。后来皇后娘娘得知皇上去了中宫,便匆忙回去了,留下小的给记录芸妃和绮妃的争执缘由。今早皇后娘娘看过以后,才把芸妃和绮妃送进内廷司了,以妄起后宫争端唯由各杖五十。”
黄公公点点头,道:“那你眼下过来所为何事?”
张公公叹口气,道:“皇后娘娘气得不轻,让小的过来传娘娘懿旨呢。”
黄公公便与张公公一同进了太后宫殿,并让张公公先传完懿旨。
这皇后懿旨当然是对谢初莺传的。
谢初莺被叫出来,跪在地上,张公公道她私爬凤榻,乃以下犯上、大逆不道之举,理应送入内廷司处理,不过念在她是跟在太后身边,看在太后的面子上,暂饶她一命。往后没有诏许,都不得再踏入中宫半步。
谢初莺伏地谢恩。
座上的太后脸色沉了下来,明显对这样的懿旨很不高兴。
皇后这是把所有的事都往她的头上堆。
张公公传完懿旨后就告退了。
黄公公笑容和气地先向太后请安,然后让身边的小太监上前,把食盒里的汤药捧出来,要给谢初莺服下。
太后道:“皇帝这是何意?”
黄公公道:“请太后见谅,这是宫里的规矩呢。”
太后道:“皇帝也老大不小的了,子嗣绵延是他的责任,哪还有让他扼杀的道理。”
黄公公看了谢初莺一眼,道:“太后这话是不假,可初莺小姐这情况有些特殊。毕竟她现在既不是后宫妃嫔,又尚未出阁,若是突然怀了子嗣,只怕对她的名节有损。所以皇上才命奴才送了这个来。”
谢初莺猛地抬头,眼里噙着泪。
她的名节已经损得丝毫不剩了。
太后问道:“现在闹得宫里人人皆知,皇帝打算就一碗避子汤便把这事处理了?”
黄公公叹息一声,道:“唉,昨晚初莺小姐送了蜜酒过去,皇上饮了两盏。又因初莺小姐与皇后长得有两分相似,皇上便把她当做了皇后。不然岂会让初莺小姐上那凤榻?罪臣之女毕竟不好给名分,免得朝臣们议论,还请太后谅解。”
说着,黄公公看向谢初莺,又道:“还是说,让初莺小姐回到教坊去更妥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