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陶陶眼睛亮闪闪的,很感兴趣道:“长什么样子?好看吗?”
要么鹿陶陶掩饰的太好,否则就不是她所为。
从之前接触以及刚才对话看下来,陆安然认为少女虽然乖戾,但不像是心思深沉的人。
“刘吴氏、沂县、刘志泉、狐仙、金玉娥……”一个一个名词从陆安然嘴里吐出来,边观察着鹿陶陶的反应。
一串说完,陆安然转头对云起说道:“应该和她无关。”
云起以扇柄指向鹿陶陶,“就这样?”
“最好的伪装都无法掩饰双眼,因为面部表情可以训练,但眼睛往往会泄露你的内心。”陆安然道:“我在说这些名字时,听到认识或者感兴趣的,她的眼中会有波动,而说到金玉娥和刘志泉,完全没有动静甚至茫然。”
云起好奇道:“这也属于仵作一行必修?”
“不,只是有人曾经跟我说过。”陆安然看着他,“我也不能完全保证,世子只当参考即可。”
云起嘴角轻扬,“我相信你。”
陆安然心弦一跳,手指缓缓握紧。
鹿陶陶仰头看了半天,“你们两个谈情说爱的时候,可以在乎一下我吗?”两只脚左右摆动一下来强调存在感,“听你们说的意思,这次跟我无关了吧,还不快点把我给放了。”
这里找不到有用的,没有再留下来问的价值,云起招狱卒过来开门,道:“上次的牢没做完,加上你越狱行为罪加一等,继续待着吧。”
鹿陶陶嗷嗷叫道:“我要出去我要出去,快放我出去,不然我把你们这里都烧了。”
“不想要解药了?”云起玩味一笑,成功制住了鹿陶陶的噪音。
鹿陶陶扁嘴:“我就知道,你们这一对奸……”在陆安然清冷的眼神下,两边嘴角拉扯起来,笑的格外甜美,“情比金坚,坚强勇敢。”
陆安然看着狱卒重新把鹿陶陶的嘴巴堵住,头疼扶额,她多想不开才决定来牢里见这个顽劣的少女。
直到外面天光重新笼罩全身,陆安然想到一个问题,“狱中应有关押女囚犯的地方,怎么她和男囚关在一起。”
云起打开玉骨扇挥了几下,像是挥掉在牢中沾染的气味,“女囚犯的牢狱在城外,白日里让她们做些针线活计,或者照料菜园子。鹿陶陶情况特殊,苏霁将她放在外面不放心。”
陆安然能理解,毕竟提溜在眼皮底下她都能作妖,更不要说王都城外。
“说起针线活。”云起似不经意的说道:“刘吴氏在沂县开了个绣花铺。”
陆安然对刘吴氏的印象很深,因为即便遭遇各种不幸,依然可以在她的身上看到不为前路艰难折腰的勇气。
有时候活着,比死去需要更坚强的信念。
刘吴氏就是那样的女子,她找不到活路了,另开一片天地,也要努力的活下去。
云起注视着陆安然神色变化,勾了勾唇角:“明日去沂县,要不要同行?”
—
次日阴天,浓云挤压,风在灰蒙的空间游离。
一辆马车从排着长队的城门口出去,一路驶向官道后,与其他路人逐渐分开,转往沂县方向。
马车外面看着简单,平平无奇,内里铺着柔软的毯子,檀香木矮桌椅,还有随时供人卧靠的软塌。
云起懒懒靠着,伸手斟了一杯茶,食指触杯朝前一推,看向上马车后发了一路呆的人,挑眉道:“在想什么?”
陆安然回过神,手指微凉,伸出双手将茶杯拢在手心,摇头:“没有。”
她只是想到出发前苏霁说的话——
“金玉娥手中除了沂县和王都的房宅,另在邺县和溧水县也置办了宅子,而且手中还有几家店铺。”
“据牙行的人说,当时金玉娥都是用现银直接盘的店铺,连掌柜都没有换过,平时也不大管,只隔三个月去查一次账。”
说来说去,好像谁都和金玉娥不熟。
陆安然若有所思道:“金玉娥这么有钱,但查不到她的来历。”
在王都官府落户籍,要么以投靠亲属的形式,比如嫁到当地;或者用生意打通关节,等购置了宅邸便可去改户籍。
金玉娥便是第二种,她手握大笔家产来了王都,很快就入了这边户籍,但没人知道,她为何这么有钱,为何总是独身一人。
原来的户籍已经消了,苏霁一时半会也查不到人。
云起把玩手中杯子,“以金玉娥的年纪总归不可能是她自己赚来这么大的家业,左不过继承了父母家产,或者继承夫家家产。”
陆安然皱皱眉:“她一个人独自在外闯荡,身边连个信得过的旧家仆也没有。”
“所以,这个女人有些奇怪。”云起懒洋洋的支起下颚,“什么人才会经常换身边伺候的人。”
陆安然略一思考,抬眸道:“她有秘密不想外泄?”
云起笑笑,带着几分神秘,“总之,金玉娥的死恐怕没那么简单。”
陆安然点点头,思绪刚要转到别处,就听云起轻飘飘的说道:“你呢?”
“我?”她有些没转过弯来。
云起嘴唇微扬,桃花眼尾上勾,眉骨风流,“为何跟我去沂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