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说一下这个动静是什么。”
“切~”鹿陶陶毫不掩饰这股子鄙弃。
云起眯起桃花眼,声音压低了几分,“周夫人先是听到一种沉闷的声音,好像什么东西撞地,又传来清脆的声音,就比如猫狗吃骨头时发出的吧嗒声。”
气氛莫名有些发紧,云起不紧不慢的口吻让人焦灼,“周夫人怀着疑惑把门打开,看清眼前一幕,直接尖叫一声,然后昏倒在地。”
鹿陶陶往后卧倒,“说来说去,你倒是说清楚啊。”
苏霁看到云起嘴角透露的一丝坏笑,心中暗道:这位爷故意玩呢。
玩够了,云起施施然道:“周小姐披头散发坐在床上,正在吃东西。抬头的时候,嘴里在嚼一块肉,手里抓的分明是人的手臂,而她腿上,还放着一截残肢,连手指头都看得清楚。床前地板上一个圆球状的东西,上面带着头发,是个人的脑袋!”
墨言看了看手里圆形糕点,一下子有点难以下咽。
鹿陶陶在地上翻了个身,“周裴被妖风吹的那阵儿,就被妖怪吃了,然后夜叉变成她的模样回去,又去吃丫鬟了?”
“说对一半。”云起打了个响指,“丫鬟被妖怪吃了,周裴却没有死,后来周家人在周裴失踪的那个地方旁边的山洞里找到了人,不过人已经有些疯癫。”
陆安然沉默片刻,“妖怪去哪儿了?”
“被周家人发现后,当场化作一撩青烟逃走了。”
“有些不符合常理。”陆安然道:“既然他能掳走周小姐,为何不干脆把周家人都吃了,反而逃跑。”
鹿陶陶跟着点头,“对啊,妖怪来的嘛,有些法术在身,怎么怕几个小小凡人。”
云起更加惊奇,“你们和妖怪讲道理?”
不过他还是解释了一下,原来周家供奉三清,当日请了三清牌位出来,夜叉才被吓跑了。
“那位周小姐有时正常,说那妖怪皮肤蓝色,青面獠牙,手脚像鹰爪,后背有翅膀;时而又疯癫,连人都记不得,周家只好把她锁在后院书房内。”
事情说完,大家还是不大相信,怎么就突然出现个妖怪来。
陆安然身为仵作,更关心尸体,“其他人死状同周小姐的丫鬟一样?”
云起颔首:“全都被啃噬过,手脚不齐,身体各部分家。”
墨言磨牙,不知道怕的还是兴奋,“真的有妖怪啊。”
鹿陶陶捧着脸:“我想抓一只当宠物。”
苏霁摸了摸下巴,“民间术法不少,还是要亲眼见过才能下定论。”
“说得对。”云起站起来,拍板道:“三天后,出发去帝丘!”
—
在云起等几人讨论夜叉的时候,南宫止和祁尚去了一趟军营。
这回赴帝丘一行,皇帝下令,除了云起去怀庆府查案外,由南宫止把控整个道场事宜,祁尚负责护卫职能。
为了平衡各军营的人手,皇帝让两人从三个大营各抽调一千人,临时组成三千人马的皇家护卫队,归祁尚统管。
大家有眼都能看得出来,前次西南平寇有功,皇帝终于又开始重用祁尚,这个年轻武将今后前途无量。
至于南宫止,年轻的少辅大人一向得皇帝看重,也就没什么好大惊小怪了。
值得一提的是,这回狼山大营派出的人马里面还有钱校尉,他一看南宫止玉树临风的模样,偷偷对祁尚咬耳朵,“南宫少辅大名如雷贯耳,果然名不虚传,这回终于靠谱一回。可别跟上回似的,来个什么都干不了的纨绔世子哥。”
祁尚拍了拍他的肩膀,“云世子还是要和我们同行。”
钱校尉:“……”天塌了。
两人在王都城分开,各自准备。
祁尚龙行虎步的回到府中,还没进房间,祁父三两步走过来,“遏之,你等一下。”
“父亲。”祁尚想到一桩事,“与苏家的婚事可退了?”
祁父抬手压了压,“正要同你说,这个婚事退不得。”
“为何?”
“苏家女无过错,你也没犯浑,你让我拿什么理由和借口?”祁父看他这样来气,瞪着虎眼道。
祁尚皱了皱眉,他又不能直白说,容易诋毁人家女子清誉,所以回来只说了他一个武夫弄不来舞文弄墨的东西,怕耽误了人苏家姑娘,让父亲斟酌斟酌,不如两家当没这个婚事。
见祁尚还想说什么,祁父先一步塞了个东西过来,道:“先慢说,苏家发来帖子,让你明日午后去湖心小筑一聚,你自己的婚事自己谈去。”说罢,甩甩手走了。
祁尚低头看着娟秀的字体,一看便出自苏湘湘之手,脑中除了疑惑还多了点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