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子来了好几个,除了医宗外还有胆子大凑热闹的人。
定安郡主站在最前面,还是白日里的利落短装,“南宫哥哥,我听说有人受伤了?”
有人眼尖,“啊!这个伤口,是被咬的啊!”
“难道真有夜叉吃人?”
“说不准。”
……
祁尚伸手一拦,“哪位学子愿替她诊治?”
一时没人说话。
稷下宫正月开课,到现在不过区区几个月,入医宗的今后会行医不错,但现在有几个敢扎针开药的,治死人咋办?
“我来吧。”定安郡主爽快道。
众人顿时投以钦佩的目光。
后面有学子和旁边人赞扬道:“别看定安郡主平时看着娇蛮,正经事上头绝不含糊。”
“那可不。”也有女子讥讽,“不像某些人,看个死人算什么本事,死人又不能动,划错几刀都没事,活人可不一样,哪怕一味药的剂量不对,都会吃出问题,肯定是治病更难啊,要不然世上只有医圣医仙,可听过什么仵作圣手?”
大家低声嗤笑。
陆安然目光平淡地扫视一圈,“我也希望,你们不会有用到仵作那天。”
众人:“……”你怎么说话的?
—
护卫军翻遍了半座林,压根没有任何人影子,连脚印都不见。
“难道真有夜叉吃人?”这个念头在大家心里逐渐清晰。
观月暗中搜了一圈,回来说道:“要么夜叉,要么这个人的轻功登峰造极。”
云起摸下巴思索:“轻功也要借力,不可能凭空飞,竟然连半个脚印都没有?”
观月摇头,“林中土壤潮湿,如果踩了肯定会留下印子,但属下毫无发现。”
云起叹:“看来这回的妖怪不好抓。”
陆安然放下笔,纸上墨迹未干,出现的人物正是昨晚孟时照口中所描述的夜叉形象。
墨言看了,咧嘴道:“这玩意儿能叫人?”
鹿陶陶抢过来,翻白眼:“蠢死你,都说了夜叉,是个鬼怪东西啦。”
观月直言:“确实不符合人物正常发展规律。”
“这两天我翻阅了一些书籍,夜叉为恶鬼,勇健暴恶,能食人。”陆安然整理衣袖,回身看向几人,道:“后受佛之教化,而成为护法之神。”
鹿陶陶捧着脸:“吃人的恶鬼还能成神?难怪这年月不兴佛教,菩萨不识好歹啊。”
墨言点点头:“对啊,多少好人死了也未必成仙得道。”
陆安然淡道:“佛讲修心,万法缘生,皆系缘分。”
“等等。”云起打开折扇,往胸口拍扇发丝飞扬,桃花眼微勾,精光流转,“我记得周家案中,夜叉被三清像驱赶逃走的吧。”
陆安然抚平桌上宣纸,“自古佛道不分家。”
外面有小兵来报,昨天半夜被救下的姑娘醒了。
那位女子被安排在定安郡主的营帐中,也是定安郡主主动提出,为的是方便医治。
陆安然和云起进去时,看到定安郡主的婢女刚服侍完女子喝药,因而药气很重,还有掩藏其中的淡淡血腥味。
陆安然视线放低,看到女子脖子处缠了白布,面色煞白,模样颇为标致,一双眼睛怯生生的,打量面前一众人。
她张了张口,定安郡主赶忙道:“伤处在喉咙,先别忙说话,有什么要说的可以用手写下来。”
陆安然还从未见过定安郡主如此柔和耐心的一面,看了一眼旁边的南宫止,心中大概也明白了几分。
“你会写字的吧?”
女子点点头,靠坐起来,接了婢女递过来的笔和纸,“谢谢你们救了我。”
南宫止端详些许,道:“她身体虚弱,捡重点地问吧。”
祁尚站在最后头,闻言看向云起,恰好南宫止也看过去。
云起指自己,“你们看我干什么,我又不认识她。”
南宫止沉默一瞬,“云世子,你是提刑司司丞,又是圣上派来查夜叉食人一案,理应由你来询问。”
“哦~”云起挑眉,理所当然道:“你不说我差点忘了。”他走了几步上前,清清嗓子,道:“你叫什么?芳龄几许?家住何处?”
没有一处问在点子上。
女子刚要下笔,南宫止抬手阻止,“说你为何夜间出现在那,可看到袭击你的人长什么样?”
一张纸写了几行传过来,上面的字迹很娟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