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子桑皓特别佩服南宫止,每次他单独面对父皇都力不从心,不知道南宫止怎么一次次在临华殿潇洒来去。
这回帝丘摆道场,除却早前请缨去帝丘除悍匪的太子,其他皇子公主并未随行,但就因为有个太子在那里,淑妃左右不放心,就怕功劳全给太子捞了去。
“前一个太子,后一个南宫止,天大的好事全落在他们头上。”淑妃涂着丹寇手狠抓了一把帕子,凌厉的眼神一转,“你去和你父皇说,你也要去帝丘。”
子桑皓暗暗懊恼,早知道提了之后父皇不高兴,还不如就待在王都也没什么不好。
左思右想,这几日苏家小姐都没有入宫,接了大公主的帖子也推说不方便,难道家里出了什么事?
“你的消息倒是快。”皇帝冷哼一声,把子桑皓的神志拉回来,他有些莫名地抬起头来。
“父皇,儿臣不懂。”
皇帝五指摊平压在信纸上面,身体微微伏低了,侧斜方向看过来,眼底布满阴霾,黑雾雾,根本看不明白里面的情绪。
“薛泰在帝丘安了好一份家业,没少给你二皇子添砖加瓦吧?”
子桑皓悚然,没来得及掩饰的震惊全落在皇帝眼皮子底下,额头瞬间冒出冷汗,“薛大人奉旨出任督军司马,自,自是要在帝丘落户。”
皇帝扯了扯一边嘴角,笑比不笑还可怕,“你想去帝丘朕知道了,先回去。”
子桑皓张了张嘴巴还想说什么,终究在皇帝沉压压的目光下缩了回去,双手举高过顶,行礼道:“儿臣告退。”
一脚踏出临华殿大门,重重吸一口气,抹掉额头冷汗,忽而想起什么,一把拽住守在大门口的王且。
到了没人的拐角,压着声音问:“王公公,你不是说父皇今日心情尚可,怎么一上来就训斥本殿。”
王且给拖得直喘,抚着心口道:“二皇子,老奴没说假话,只不过后来皇上接到了帝丘来信,就……”
子桑皓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不禁问道:“刚才你给父皇的信笺从哪里寄来?”
王且略作思忖,寻思这事儿迟早也会传出去,左右看看,捂着半边嘴耳语道:“老奴跟二皇子随便一说,二皇子切不可出去问。”
子桑皓点头:“王公公放心,本殿明白。”
王且声音更低了,“帝丘闹鬼,有夜叉吃人,满门皆屠。”
子桑皓脑子里快速旋转,想到皇上刚才的话,心里立马提起一口气,想到一个问题——
莫不是夜叉吃人这个事和他小姨夫还有关系?
不行,他得马上回去问问母妃。
王且一把拉住子桑皓的袖子,“另一桩事。”
子桑皓惊讶,“还有?”
“龙岭道场遇袭,死伤无数!”
子桑皓这回更待不住,但对皇帝贴身服侍的老公公还是客气有加,“王公公对本殿如此坦白,本殿记着情分,不会令王公公难做,你放心吧。”
王且笑着拱拱手,道:“二殿下慢走,老奴还要听候差遣,就不送了。”
“王公公留步。”
王且一甩拂尘,从角落里走出来,二皇子三两步快要走出前院,他摇着头无声笑了笑,随后挺了挺胸膛重新站在临华殿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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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后,云起带着墨言去了一趟县署。
陆安然在家里把东西准备好,擦拭完最后一把柳叶刀,云起悠哉悠哉返回府邸。
“官府批文,”云起拿着一张展开的纸在陆安然面前抖了抖,“走吧。”
陆安然颔首,让无方把她准备的草药和刀具都放到马车上,其中最瞩目要算一口硕大的铁锅。
云起抽了抽嘴角,“锅还要从家里带?”
陆安然坐好后回头,眼神里明晃晃写着‘不然呢’几个字。
“我以后每次吃饭前都要想一下,这口锅有没有让你蒸过大骨头。”云起望天幽幽一叹。
陆安然:“……”倒也不用。
鹿陶陶从马车顶倒吊一张脸从窗口探进来,“噫,你们口味好重哦。”
马车行至义庄附近,还没停下,无方凌空飞掠而来,满脸霜色道:“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