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枉为渣男 !
平辉四年,婚期将至,沈知瑜开始反复做同样一个梦。
在梦里,平辉元年,她由圣上赐婚,许给了出征归来的陆家二公子。
人人都看好这场将门与清流之间的联姻。据说,圣上亲自命人合了八字,说是二人命格相宜,极为般配。
她含羞带怯绣嫁衣,对这桩婚事,既期待,又忐忑。
然而这个梦终止在平辉二年他们成亲的当天。那女子的一声清喝,成了她挥之不去的噩梦。
“别怕,有我。”
她未来的夫婿,从头到尾,只来得及对她说了这么一句话。他握了握她的手,将她挡在身后。
那女子太过厉害,喜堂成了修罗场。
长剑穿胸而过,她从疼痛中醒来,额上冷汗涔涔。
沈知瑜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她和陆家二公子并无交集,只是敬其忠勇,惜其早逝。为何会屡屡梦到他?而且梦中还是那种关系?
更何况,段家公子三年孝期已满,他们婚期在即。
到底是一场梦罢了。
她替那位素未谋面的陆家二公子抄佛经,暗自祈祷他灵魂安稳,来世健康长寿。
终于到了她出阁的日子。
沈家嫁女,十里红妆,热闹非凡。
沈知瑜坐在花轿里,听着轿外的喇叭唢呐,一时恍惚,竟不知此刻是身处梦境还是现实。
那个梦里,也是这般光景。
她的心忽的一抽,若是依着梦,那接下来……很快,她又摇头,笑自己痴傻。若真是依着梦,她都死了两年,恐怕坟头的青草都很高了。
梦只是梦而已。
拜堂之际,梦里的女子从天而降,一声清喝,震惊全场。
沈知瑜身子一僵,下意识看向身边人。然而,那双皂靴几乎是在一瞬间就离开了她的视线。
“碧华,你怎么来了?”
沈知瑜心下微叹,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段景阳的声音,并不难听,却教她不大舒服。
“段景阳,你真的要娶她不成?”是梦里那女子的声音。
“我……碧华,我……”段景阳忽的提高了声音,“父亲,母亲,孩儿不孝,有负父母生养之恩。”
“妹婿此话何意?”沈家大公子越众而出,高声问道。这是公然不把沈家放在眼里么?
段景阳不答,咚咚咚,三叩首毕,他与那女子携手而去。
现场一片慌乱,人们惊呼着去看哭成泪人的段夫人和怒不可遏的段大人。
沈知瑜站在原地,浑身冰冷。
她的小丫鬟扶着她,眼泪直往下掉:“苦命的小姐……”
沈知瑜叹息的同时,松了口气,比起梦中的情形,眼下要好上太多。
她掀掉了盖头,朝段氏夫妇盈盈下拜,请二老赐休书。——毕竟在世人眼中,她已是段家妇。
沈家的女儿,至少要保留最后一点体面。
沈氏立家多年,只有守节而死的妇人,从未有过被休弃的女儿。
沈知瑜终究是没回沈家大宅。她的父亲,古板严谨,断不会允许她入家门一步。
沈家大公子沈知瑜向段家讨要说法,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他们都不知道那个女子有多厉害。段景阳远去沙漠,不再会还。莫说找不回来,即便是找了回来,还想让她再嫁给他不成?
沈知瑜安慰母亲兄长,还好啦,过两年,等人们对这件事的记忆淡了,就好了,不会影响族中姐妹的亲事。
——听丫鬟说,京中百姓提起她,多会道一声可怜,也有不少人猜测她貌若无盐。——若非如此,那段景阳为何弃她不顾?定是她容貌鄙陋。
那位大胆抢亲的姑娘,可真是美艳无双。
沈知瑜只是笑笑,传言罢了。前几年不是还有人夸赞她艳冠京都么?天晓得,他们何时见过养在深闺的她!
在沈家别院,她住的也算舒心,每日养花弄草,看书抚琴。摆脱了那个噩梦的她,心情不错,帮父亲抄佛经,给母亲做衣衫。
不过,这两年,父母开始琢磨着再帮她找夫家。她虽在别院,却也听说了。
她不恨嫁,但不能拂了他们的好意。她如今已经二十一岁了,本朝女子十六七岁就成亲了。
她十六岁定亲,段景阳守孝等了三年,又在别院住了两年。她是老姑娘了。
有一天,她正在打棋谱,丫鬟忽然告诉她:“小姐,小姐,伏波将军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