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全脸色一变,忙沉声道:“沈公子的意思是……我会骗你了?”
沈无言摆摆手,淡笑道:“为商之道就在于一个诚信,想来张大哥是不会骗小弟的……只是……罢了,那小弟就此告辞。”
沈无言也不愿在纠缠下去,这般商贾大多都是这般,之前那些口头上的话,其实沈无言便能听出,只是却还是没想到对方翻脸会如此之快。
张全也未曾料到会如此简单就能搞定沈无言,于是心中陡然一沉,暗自想着对方与那千户有关系,以后不知是否会给自己穿小鞋。
“沈公子这是……事实便是如此……其实你那想法倒也的确新颖,未来大抵还是有一起共事的机会……只是……您可要见谅。”
已然起身欲走的沈无言听得此话,淡淡一笑,道:“共事大抵是不太可能了……不过张大哥也莫要怕小弟我会给你穿小鞋,实在是没必要。”
看着沈无言那淡然的表情,张全只是觉得浑身一震,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沉沉道:“却是一个难缠的书生……好在已经解决了……”
一边的刘账房始终都在低头喝茶,听得张全这般言语,这才发现沈无言已然离开,于是低声道:“老爷这般做……总是有些不好。”
张全冷笑一声,沉声道:“有何不好?……若是好,便要给他分银子,你还如何来这城西最好的酒楼吃菜?”
说着,张全又扫了一眼这些尚还未动筷子的菜品,忙大声道:“伙计,这菜还未吃……能不能退。”
忙的满头大汗的伙计赶进雅间时,听着张全这般言语,顿时讥讽一笑,道:“既然来了,还怕花这些银子?……刚才那位离开的客人已然付过帐了。”
张全脸上微变,奇怪的扫了一眼刘账房一眼,接着沉声道:“既然付过帐了……那你下去……”
……
离开西园酒楼之后,沈无言便又重新在街上游荡一阵。
而今身上就剩下三十多两银子,却也该找个生财之道,否则靠着朝廷每月发下来的俸禄,却是微薄的可怜,大抵吃饭都不够。
闲转之际,沈无言不知不觉来到了城东。
城东乃是各府衙门所在,大抵是一些地方官府之类,设置卫所,有参将一员。
比起城西,城东可以说安静太多,行人也并未太多,大多还都是穿着甲胄的士兵往来。
便在沈无言闲转之际,忽然听到一阵呼喊之声。就在沈无言刚反应过来之际,声音已然传到身前。
沈无言大眼一看,竟然是一个满脸是血的汉子,看样子像是受了重伤。
在他身后并未看到有任何追赶之人,想来对于官府重地,也不敢太过招摇。
沈无言将已然瘫倒在地的那男子扶起,忙问道:“这位……这位大哥你没事吧?”
这般一问沈无言便后悔了,毕竟受了这般重的伤,若是说没事,却也是不可能的,于是忙又道:“这位大哥如何称呼。”
“沈……沈公子……”那人用着一双血手指着沈无言,许久之后才吐出这三个字来。
沈无言心中一沉,心中暗想着对方怎的知晓自己,于是顺势用手将对方脸上血污抹干净,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忙惊讶道:“郑……郑大哥,你这是……”
原来这男子竟然是昨日卖茶的郑岩,此时他早已奄奄一息,扯着浑身力气才发出一声,道:“都死了……强盗将人都杀掉了。”
沈无言深吸一口气,接着将郑岩背起,沉声道:“你先歇着,我去给你找大夫。”
受伤虽说不算太重,只是流血过多,更多的还是劳累过度,想来这一路逃亡,却是不甚容易。
大抵处理完伤口之后,那些山参药材便派上了用场,便将郑岩安置在自家小院之内,寻了个房间放下,这才忙着去熬汤药。
这般忙着直到傍晚时郑岩才勉强醒来,除却一阵猛咳之后,也未有其他言语,于是在喝完汤药之后,竟然再次睡下。
沈无言只好暂时坐在床边照料着郑岩,心中其实已经将事情猜到几分,大抵前去赎人,最终强盗反目,人财两空的结局。
好在郑岩而今还算恢复的较快,一切也都只能等他再次苏醒之后才能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