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2)

gu903();青年还想说话,雁回瞪他:现在少说几句,一会儿你要发泄什么都给我说说。

青年闷头就走,各自相安无事。

楚园搭起的戏楼简陋,勉强遮风挡雨,木质都透着久经风雨腐蚀后的色泽。戏班名字像是那么回儿事,实际上因为温饱的解决的问题差点闹的又要有人离开。

现实总归要生活,活着就要有饭吃,吃饭离不开钱,没钱别人选择离开没毛病,他们这个草台班子唱戏赚钱难,偏偏雁回就不想让身边的人离开。

之前走过几拨人,整个楚园没剩多少人了,生活所迫,谁都能理解,理解归理解,它和坚持是另外一码事。

雁回镇完场子后默不出声调头就揍,他性格也是倔,表面和风细雨的训完,转头在化妆间里擦一擦轻微发红的眼睛。

到底也只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如今撑着这么一个小班子,精疲力竭,可他作为大家的精神支柱,没有倒下去的理由,连倾斜都不允许。

雁回红着眼眶给自己上妆完毕,对着外面吊了会儿嗓子。声音出去,外头忽地静了静,其余人又继续练功吊嗓,雁回等冷静下来,才转进戏台开始今天的练习。

台上十分钟,台下十年功,同一样东西他们反反复复的每天练习,雁回今天排的是《霸王别姬》,一般他们练习的时候戏楼是封起来的,偶尔有些戏痴老头听完了每天的正式演出还不够,非得偷偷溜进来。

雁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没让班子里的人赶人离开,却不知道此刻台下伫立着一抹挺拔的身影。

四至五月的时节对雁回而言古怪又不讨喜,乍暖还寒,雨水还多,他出神想到过去的一点事,脸色更印了。

天色暗得比较早,练完今天的功课雁回就让大家回去,上午发起争执的青年被他单独叫进换衣间,本来能说一大堆话的青年对着雁回清清冷冷的视线说不出话,他先承认今天行为不对,错误都揽在自己身上,之后莫名其妙的离开。

人都走完了,剩下雁回独自在屋内静坐,楼下隐隐有人对话他甚至没听清楚,等游离的思绪转回身上,外头早就变成暗灰色,屋内灯也不开,他不怕黑,正好省电,煤油灯的味道他闻不习惯。

入夜的风比白天大,带进来的玉兰花香蔓延在室内,雁回连续几个喷嚏,下楼时因为没看清阶梯差点踩空。

他掏出古董一样的老式直板手机按开屏幕,凭借暗淡的光线下楼,锁好门后还得再下几十层石梯。

年代久远,石阶坑坑洼洼。雁回刚准备过经转口,一束光打在他身上,他偏过脸,往旁边生长了有些年头的玉兰树挪了挪,站在矮低不平的石阶上追寻光打过来的方向。

江叙前几年在国外没少过过灯红酒绿的生活,失去江家的束缚,彻底放纵本性,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人。

唯独没见过眼前这个,能让他眼前一亮的人少之又少。

真正的美人在骨不在皮,雁回五岁学戏,日复一日的练功,身段和气韵都是独特出众的,有种安静却将要怒放的美。

他冷着眉眼跟江叙对视,光在眼前晕成一圈,看不真切,年轻人无畏,盛放的一树玉兰更衬得雁回清冷出尘。

雁回逆着光看不清来人外貌,先听到的声音,如果对方说话的语气不是那么轻慢的的话,他会因为对方的声音博取好感。

江叙说:你就是刚才的虞美人?

雁回为对方的轻慢无礼感到不太高兴:你又不是楚霸王。

第2章

夏季总是暴雨倾盆,砸得人头脑泛懵。

雁回其实已经不太喜欢雨天了,以前喜欢,就图那个清净入心的气氛,现在心浮气躁,光听着雨声跟砸进心里似的,砸出一个个密密麻麻的窟窿,声音停在耳膜边回响,渗得荒。

他今天难得回来早,先把招财喂了顿跟它玩了会儿,转到厨房想做点什么,还没计划做哪些菜就开始走来走去。

雁回的头发比前段时间长长不少,之前因为要上台的原因会把头发稍微留出一些,去年剪短之后江叙看起来似乎不太喜欢,雁回就又把头发蓄回来。

松软乌黑的头发微微盖过眉梢,眼尾稍微上挑,看起来高傲疏离又透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成熟风情。雁回最青涩的年纪已经过去了,现在的他更像一株盛放到熟透的玫瑰,表面热烈,内心却是清冷的。

这颜值高气质佳的人身上一旦有这一热一冷的特质,那就是个妙人了。

雁回发出轻轻的叹息,很快在他之后响起更为夸张的叹气,雁回的叹息属于低愁,而另外一声实属浮夸,更像为了争宠发出的不甘动静。

雁回斜眼飞过声音的方向,某只绿色带着斑纹的小家伙扑棱着翅膀使劲想朝他的方向飞,偏偏悬在半空的精致鸟笼限制了它的行动,小家伙愈发不甘。

招财。

雁回无奈的呵斥,招财是他三年前在花鸟市场心血来潮买回来的虎皮鹦鹉,小家伙性格活泼不说,更是异常的黏人,但凡雁回在家里少看它一眼都闹得不行,好像就吃定他面冷心软。

雁回说:你安静一点。

招财歪了歪脑袋,安静几秒后又开始叫他,不叫主人更不叫全名,就叫雁雁,要是搁江叙在这边,还得跟江叙较劲,声嘶力竭,必定盖过对方,活像和江叙有深仇大怨。

江叙跟招财互不对眼,几次要求雁回把招财处理了眼不见为净,雁回想过把它送走,故意把它冷落大半天,结果当晚就被招财吓到。小家伙啄去自己半身羽毛,可怜得让雁回不忍心送走它。

他听说有些鹦鹉认主后失去主人会得抑郁死去,招财是他主动带回家养的,一条可爱的小生命,雁回再怎么喜欢江叙也不至于伤害招财。

雁回跟江叙商量过几次,等人一来把招财送到另外一间房安置,他跟江叙说软话,处理招财的办法也就折中成这样。

大概因为江叙有段时间没过来,招财的气焰高涨得不行,认为地盘已经属于它跟雁回的,雁雁叫得嘹亮又嚣张。

雁回给招财叫得心烦意乱,从茶几上把拿起手机给江叙发信息,信息犹如石沉大海,距离上次对方给他回复已经停留在一句我先去洗澡,不懂的人还以为江叙淹死在浴室里,连回个符号都不肯。

雁回不爱用手机,没有用手机玩游戏在网上冲浪的习惯,以前那台老古董还是前两年彻底报废用不上后换的新手机,放在现在也年代久远。通讯工具更新换代的速度太快,雁回跟着江叙来到丹阳市四年,依然不适应大城市的发展节奏,活得太古董。

江叙之前到外地出差,按时间算现在应该回来了的。

雁回左等右等,天色渐渐暗沉。

暴雨持续一个下午,到了晚上稀稀拉拉的。雁回倚在落地窗前,手里攥着手机,眺望远方灯海出神。

亮起的手机屏幕显示出的信息其实并不多,他话本身就少的可怜,以前江叙还会回他,他跟对方说等他回家吃饭,就真的只想跟江叙吃一顿饭。

之后全是雁回的单独对话,自言自语般,发太多又怕惹了江叙厌烦。每天发去寥寥无几的一两条信息,积攒的时间一长,十来条连在一起,看着有点可怜。

雁回望着墙上的时针,终于再次拨通了江叙的私人号码。他耐心地等待,那边终于接通回应,却不是江叙本人。

这个私人号码只有江叙少部分私交走得近的好友才会有,雁回下意识皱眉,嘴角抿出一条冷淡的线条。

你是谁,江叙呢?

对方先用几句外文结束对话,才转过来跟他说:不好意思,江总目前还在会议室里,有什么留言我可以替您转达。

雁回松了一口气:请问你是

我是江总的秘书。声线清甜不失成熟,和之前秘书的声音不同,雁回想着江叙大概又把秘书开了,于是说,他忙完能休息的话,跟他说雁回在家等他,让他回来吃一顿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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