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叙伸手一把将人扯到面前,叶悄在他面前蹲下,扬起脸,当一个人以仰视的姿态看着另外一个人时感想是非常奇异独特的。
他开口:我会留在您的身边。
江叙直言:为什么不说喜欢我,而是留在我身边。
叶悄微笑:有些心意挂在嘴边说多了没意思,用实际行动来做不是可以让先生有更多感受么。
他笑得云淡风轻,字里行间却在以平静的语气逼迫江叙承认:先生是不是不喜欢我看师哥的身体。
叶悄笑起来的时候眼尾稍微的上挑,勾勒出很独特的风情,这种风情跟他尚且青涩的年纪诡异的糅杂在一起,像一株催熟的玫瑰。
江叙喉结滑了滑,一触即分的温热停在叶悄眉眼,叶悄看到了他眸光里深刻的动摇,疑惑,和震撼。
他眼角的笑意扩散,笃定的指出江叙的所作所为。
先生,您刚才是亲了我。
即使看起来那么短暂,在他们之间却越过了漫长的距离。
这一亲,就碎掉某些横跨在彼此心里说不清言不明的东西。
叶悄低声说:没关系,我等您走出来,走向我。
第44章
江叙看起来有点自闭,叶悄看着他倒是乐呵,不像平时那么端着,故意坐在江叙旁边碰了碰他的手,说:先生,您总该不会要反悔吧。
跟江叙住的这段日子,叶悄从没像此刻这样步步紧逼过,但江叙都已经沦为到手的鸭子,他又不想这么轻轻松松的放过的。
江叙现在节奏慢的很,叶悄不主动一点两人就这么没进展的干熬下去,他知道江叙的心已经偏向自己,温水煮青蛙,不过是需要时间的问题,让江叙认清楚眼前的现实,让他松开心里的一道口子,让叶悄钻进去。
不管江叙心里那抹白月光是不是还在,即便他心里还有放不下的人,这些都跟叶悄关系不大,他只要江叙认清楚面前的人是叶悄就好。
江叙偏过脸一直看着叶悄,生病还在烧热的原因致使他深邃的眼眸比往时多了几分朦朦胧胧的感觉,冷漠褪去大半,夜深人静时不过是他这个人稍微以松懈的姿态去想一些已经不属于他的东西,也只有这会儿敢想一想。
叶悄毫无回避的眼神让他心里动了动,江叙开口:你还小。
叶悄听完差点没笑出来,江叙什么时候学会的这话,以一个人年龄的大小来评判,放在以前,早就小施手段拐到身边,而不是看着他犹犹豫豫的来一句你还小。
叶悄想到最近网上流传的一句话,忍不住调侃:大人,时代变了。
他也不是什么老古董了,该学就去学,与时俱进接触的东西都是每天花一些时间去看的。
江叙接不懂这是什么梗,可看着叶悄眉眼转露出生动的神色,沉寂了很长时间的心就像一口忽然冒出泡泡的古井,神思的变化丰富得很。
叶悄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知道什么是适可而止,他把两人的关系点到这个地步已经足够的明确,剩下的让江叙明天起来接受就好。
您先上去休息,叶悄坦然的说,休息好了再告诉我,我不希望您又借口因为发烧生病一是糊涂冲动答应了我。
十几岁的少年人,当然有资本在感情面前以一副坦荡的姿态索求,都是江叙没拥有过的东西。
叶悄扶起他:我送您上去。
江叙回到卧室门前,反手拉回准备离开的叶悄,低头,重新在他额头亲了一下,掌心固在叶悄颈后,看着他的眼睛:我还没烧糊涂。
等江叙进去休息,叶悄才摸着被亲过的额头,嘴角笑意似隐若无。
江叙睡得晚,起来依然很早。先送叶悄去了容家的府邸,之后才转去公司。途中跟叶悄倒没有更多亲密的动作,早上寒暄问候一句,似乎只有到深夜才肯释放另外一面。
叶悄先去练功室换衣服,容老前辈还没来,余小瑜倒是来得比他还早,每天都捧叶悄的场子,有钱人家的小少爷每天闲来无事,最大的事就是守在这边,除了容家那位爷过来才叫得动余小瑜离开,连余家那边派人过来接他回余家都不太肯。
天开始冷了,叶悄先松展手脚,边练着功边看余小瑜,问:小鱼少爷不多睡会儿懒觉?
天一冷人就变得不太有精神,容老前辈夏秋季节就睡得不太好,冬天等身体和精神倦下来才能勉强睡个好觉,所以上午会来得比较晚,让叶悄先自个儿练。
余小瑜说:不想睡了,也没有人。
他眼巴巴的瞅着叶悄,表情稀罕的不得了,叶悄练功的时候基本不出声打扰,等叶悄中间休息一会儿,就招呼他过来吃东西。
余小瑜说:你唱戏真好听,以后登台了我能每场都去听么。
叶悄心想他真要每场来自己也拦不住,这个余家的少爷明明行事无法无天,偏偏每次都会委屈又可怜的征询他的意见,余小瑜似乎没什么朋友,每天都见他独来独往的,叶悄也不好问。
余小瑜看着叶悄欲言又止:上次想告诉你一个秘密,他看起来有点气馁,不过还是算了,我跟容叔叔说的时候他都不信。
叶悄没有立场来追问余小瑜,不过彼此认识大半个月,他对这个小孩印象还不错,也乐意每天都有对方衷心喜欢的捧自己的场子。
他说:如果你愿意告诉我,我可以当一个聆听者。
叶悄额头跟脖子覆了一层汗,他每天都很刻苦,即使是最简单的基本功,都没有一刻是开小差的。
他擦一会儿汗,余小瑜就重新给他递一张干净的纸巾,余小瑜看着叶悄干净的侧脸,忽然出声:我醒来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可是没人相信呀。
余小瑜似乎很茫然,看着叶悄不知所措。
叶悄说:我刚醒那会儿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余小瑜呆呆的啊了一声:真的么。
叶悄点头,可不是不知道他是什么么。本来都该死了,是飘在黑夜里的一抹孤魂,飘了那么长时间,眼底只剩下漫无边际的黑夜,觉得不会到头。结果有一天醒来他就重新见到了光明,一时半会儿连自己是鬼还是人都不分清,脑子完全停止思考。
余小瑜糗声说:我都想不起以前是个什么东西了,慢慢学了那么久,现在才做的像个余小瑜。
余小瑜又往叶悄身上靠近了点,眼神表露得特别亲近叶悄。
他们都不信,只有你信。
叶悄摸摸余小瑜的脑袋:你自己觉得开心就行,不用在意其他人的目光。
摸完,叶悄觉得手背一阵冷飕飕的凉意袭来,门外站着容封,目光沉得不见什么情绪,他缩回手,推了推挨在旁边的余小瑜。
余小瑜啊了一声冲到门外,仰起脸跟容封不知道嘀嘀咕咕说什么,之后接过容封手上拎的袋子,又被薅了几下脑袋才被放回来。
余小瑜兴冲冲的说:这家店做的饺子特别好吃,队伍好长好长长的很难买到,悄悄也来尝尝。
叶悄看门外没人了,拿起余小瑜装好的一份水饺,看着余小瑜单纯的面庞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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