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她一摔跤,本来在后边的傅凛一下子冲到了她身边。
“我背你吧。”
???
星澄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错愕地看向傅凛。
“我背你吧,反正当初爬山你摔倒了,也是我背着你上去的。”
傅凛此话一出,瞬间有无数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扫视,高铮也满脸疑惑容。
这三个人长得都很出色,在景苑住的人,又都是家境很不错的。一路上,自然很多人关注着他们。
但是在吃瓜群众的眼里,星澄不应该是和高铮是cp嘛,两个人从始至终都没有和傅凛有什么交流。
难道我嗑的cp是假的吗?
没等星澄说话,傅凛走到星澄身前,弯下腰,一把把人背起。
“怎么,想让大家等你一个人吗?”
星澄捶他的背,却不敢开口讲话。
“你干什么?”星澄在他耳边问道。
她已经不敢抬头去看周围人的目光了。
“星澄,你认识他吗?”高铮追过来问。
看着高铮担忧的神色,星澄假笑:“嗯,高铮,你不用担心我了。“
高铮表情有些怪异地离开。
傅凛冷哼一声,“你该补钙了。”
?
星澄愣了愣,明白了傅凛在说两人前一阵重逢时,自己也崴了一下脚。
不过那天是被他吓得好不好。
“要你管。”
作者有话要说:=v=
第12章第十二颗星
秋日的野花,大片大片盛开着,散落在各色树丛中。云雾在山间弥漫,缓缓蒸腾。
十一级,十二级,十三级……
星澄数着傅凛走过的石阶,耳边是队友们的欢声笑语,两人之间,却没有交流。
温热的气息停留在傅凛的脖颈间,两团柔软挤在背上,傅凛抬头望山,专心地往上走,努力克制着不因背上的人而分了神。
金色的塔尖浮现出来,木鱼声,声声入耳。
队友们欢呼:“到坛恩寺了!”
大家从知道了要来妙兰山后,都向John提议来坛恩寺逛一逛。
坛恩寺紧贴悬崖峭壁,立在一座峰上,仿佛随时就倒。
寺前人来人往,走进寺中,却不由自主让人安静下来。
掩映在枫树林中的古寺,杏黄色的院墙,已经有些斑驳,脊顶上是精致的浮雕,钟声响起,一声一声,直击人心魄。
“傅凛,你放我下来吧。”
在这样庄严的地方,星澄在傅凛的身上,总是感觉很别扭。
“放你下来?让佛祖看你的狼狈样吗?”
星澄没有说话,在傅凛背上一言不发。
傅凛没有听到预想的反驳声,一时也有些语塞。
走到佛像前,傅凛开口:“烧柱香吧。”
他把星澄轻轻放下。
然后和小和尚买了几炷香,分给星澄。
傅凛看了星澄一眼,两人对视,此时此刻,目光竟然都分外平静,没有怨恨,没有冷漠,仿佛在这座庙里,所有的俗事,都不值一提。
星澄缓缓跪在蒲团上,合起双手,在心中许下愿望。
殿内除了钟声,什么都没有,星澄睁开双眼,香炉前烟雾升起,缠绕在佛像前。
寺庙后是一片杏林,此时花早已开败。傅凛背着星澄在寺庙里逛了逛,沿着小径原路走出寺庙。
有队员早已经出来,正在树下喝水休息。
看到星澄,大家纷纷前来询问她有没有事。
星澄一一答过大家,然后让傅凛把自己放在一旁的石头上。
傅凛瞅了瞅那块光秃秃的大石头,说:“凉。”然后也不撒手。
星澄瞬时顿了一下:“没关系,你把我放那吧,你休息一下。”
除了刚刚在寺庙跪拜,傅凛一直都在背着她,一口水也没有喝。
傅凛没有作声,把星澄放下,从包里找到一块露营时需要用的垫子,铺在石头上,然后才让星澄坐下。
星澄的眼睛盯着脚底的那群蚂蚁,它们成群结队地钻进洞里。
垫子在身下,隔绝了秋日石头的凉意。
傅凛一直是一个细心的人,星澄小时候就知道。
那时候,他细心得让星澄讨厌。
傅凛总是看一眼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成绩肯定没考好,然后出言嘲讽。虽然星澄已经尽力去掩饰了,虽然傅凛最后还会让她掏出卷子,来给她讲题。
傅凛发现有人欺负她,也仅仅是通过星澄小小的伤口。
傅凛就像是星澄童年时期、少女时代的一把枷锁,哪里都有他,他强行插入星澄的生活。
而星澄,则时时刻刻想要远离傅凛。
傅凛的存在,提醒着她只是一个佣人的孩子。
虽然星澄深爱、感恩自己的姑姑,但是少年时代的虚荣心,让她总是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所以她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们两个认识,因为她不想解释他们的关系。
那时候,星澄总觉得自己只是大少爷的一件玩具,星澄极度讨厌傅凛这种莫名的控制欲。
傅凛站在星澄身边,问:“你刚刚许了什么愿望?”
“这还能告诉你?”
星澄觉得傅凛是脑子抽了嘛,她可能告诉他吗?
“告诉你还能灵?”
“心诚则灵。”傅凛严肃地说道。
“哦,我许愿我掉进金山被金元宝砸死。”
傅凛:“……”
星澄十五岁生日的时候,对着蛋糕许完愿,傅凛也问过同样的问题。
因为比一般学生早上一年学,星澄那会已经上高二了。
傅凛正在熹城上大三,每周末都要回家,有时候平常没有课的时候,要不在公司,要不就回家。
星澄生日正是平安夜,前一天学校喇叭就广播,严禁平安夜和圣诞节两天学生相互送贺卡、平安果等一系列庆祝洋节的活动,要专心学习。
那天又有考试,星澄高中鬼使神差地选了理科,势必要与物理生物等科目斗争到底。
不过那时候她的物理成绩已经居于班级前列,一百一十分的满分,星澄几乎次次都能上了一百分,在男生扎堆的理科尖刀班,成绩也很显眼。
而星澄的生物成绩却开始拖后腿,按理说生物被称为理科科,要简单很多。
但星澄却总是答不好,九十分的满分,连八十都上不了,每次刚过七十分,次次被生物老师谈话,被生物老师怀疑学习生物的态度有问题。
天知道,星澄的早自习时间,几乎都给了生物。
那天星澄考完一天的试,走出教室的时候,脑海中仍然是刚刚生物的那道遗传题,想着自己落下的空白,星澄心中一片凄凉。
忽然雪花落在身上,钻进脖子里,凉滋滋的。
星澄抬头一看,才发现原来下雪了。
熹城是南方城市,很少见到下雪。
漫天的雪花迅速飘落,在空中打着旋儿,灯光下一片迷离。
雪下得很急,很快就铺满了一地。
周围的学生们开始欢呼起来,追赶着打雪仗。
有几个交换生从星澄身边经过,他们在雪地里唱着独具风情的异国歌谣。
忽然有一个男生急匆匆追上星澄,把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塞到星澄手中:“温星澄,生日快乐!”
是星澄的同班同学,不过两人没有说过话。
刚说完,男生就跑开了。
星澄喊了他一声,人早已无影无踪。
星澄傻笑了声,她都忘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了。
姑姑和星澄从来不过生日。
其实星澄也不知道究竟自己是哪天生的,只不过是,养父捡到自己那天,恰好是十二月二十四日。
星澄刚一走出校门,准备走去公交站,就被一个人拉住。
星澄错愕地看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傅凛,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傅凛冷哼一声,把星澄羽绒服上的帽子带到她头上。
星澄挣扎着,把帽子拿下去:“太大了,挡眼睛了。”
在她看来,羽绒服的帽子那么大,分明就是一个装饰品。
傅凛不管,又一把把星澄的帽子拉下:“上车再摘,小心你又感冒。”
星澄的感冒刚好,上周末傅凛回来的时候,星澄正一堆鼻涕纸一堆鼻涕纸的感冒,傅凛嫌弃极了。
“喂,你怎么在这”
傅凛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休闲裤扎进马丁靴里,整个人笔直如松,一双眼睛清冷明亮,头发刚刚剪过,干净整洁。
雪花打在他身上,很快融化。
傅凛伸手把她手中的礼盒拿走。
星澄拍他:“那是我的。”
“温星澄,我有没有说过那你不能早恋?”
?
“那是我同学送我的,傅凛你在想什么,还给我。”
傅凛不给她:“不要拿别的男生的东西。”
星澄知道自己抢不过他,在傅凛身边气闷闷的,两个脸颊都鼓了起来。
傅凛低头一看身边的人,伸出食指捅了捅她鼓起的侧脸,有些好笑。
“怎么,生气了?”
“你怎么来了?”
“带你去吃饭。”
星澄纳罕:“为什么,姑姑知道吗?”
“早和温阿姨说了。”
两人走到傅凛的车前,一辆新款阿斯顿马丁,不过星澄不认识,只是一看,就知道这车很贵,也很拉风,符合傅凛骚包的风格。
“傅凛,你又换车了?”
上周傅凛回来的时候还不是这辆。
“嗯,怎么样,好看吗?”
“嗯,你不是大学还没毕业吗叔叔让你开这么好的车吗?”
星澄知道,傅凛上次买那辆车,就被傅叔叔给骂了,说他小小年纪太奢侈。
“你回去别嚷嚷,我爸还不知道。”
星澄听后一笑:“那你得给我封口费。”
傅凛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
上了车,傅凛从车侧掏了掏,扔给星澄一个盒子。
“封口费。”
然后启动车子。
星澄拿起身上黑色的丝绒盒子。
打开,璀璨的光芒照在昏沉的车内,是一条铂金项链。
星星形状的吊坠上镶嵌着一颗大钻石,旁边是一些碎钻,星星旁边,还有一束玫瑰,玫瑰由一颗红宝石构成。
星星和玫瑰的组合,分外好看精致。
星澄惊讶地眨眨眼:“送我的?”
“不然呢?”
星澄又用力地看了几眼,然后一手合上盒子。
“我不要。”
“为什么?”
“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星澄的心怦怦加速。
“哦,那你就扔了吧。”
傅凛没再言语。
却忽然加速,跑车发出轰鸣声。
星澄握住扶手,大喊:“傅凛,你慢点,慢点。”
傅凛速度却不减。
星澄只觉得自己一颗心要跳出来,整个身体要飞出去。
“你快慢点,傅凛,你个混蛋!”
巨大的恐惧感淹没了温星澄。
在那一刻,星澄想了想,如果这是生命的最后一刻,该怎么办。
“要不要?”
“我要,你慢点!”星澄现在是傅凛说什么都可以,只要他慢下来。
傅凛果真慢了下来,他回头一看,星澄早已满脸泪水。
疯子!
温星澄在心中呐喊。
傅凛刹车,汽车停在路边,车内气氛一下子凝固起来。
像是一下子按了开关,星澄再也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傅凛就是一个疯子!
作者有话要说:=v=
这章回忆杀~
第13章第十三颗星
哭声回荡在空寂的车厢里,傅凛耳畔闪过汽车在道路上的鸣笛声,还有他期盼中星澄见到礼物那一刻的欢声笑语。
一阵烦躁涌上心头,傅凛打开车门,走出去。
天色靡靡,大片的雪花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折射出晶莹的光芒。
傅凛忍不住掏出一支烟,想要点燃,却发现打火机还在车上,又把烟收回。
天有些冷,他回头看了看车内的温星澄,却从外边什么都看不到。
他其实想得很美好,推掉了与朋友的圣诞Party,带小姑娘来过个生日,一起吃顿饭。
那条玫瑰与星星的项链,也是他亲手设计,请设计师做的。
傅凛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烦什么,只是小姑娘的拒绝和眼泪,让那股无名之火,迅速蔓延至全身。
温星澄一个人坐在车内,逐渐停止了哭声。
新的真皮车座还有一股膻味,漆黑的车内,温星澄忍不住看向车外。
车前有一个高瘦的身影,修长,还带着点落寞。
星澄不知道傅凛为什么会突然出去,只见他拿出一支烟,顿了顿又收回去。
雪比之前下得更大了,打在他的身上。
远处的电视塔霓虹忽亮忽暗。
温星澄的手扶在门边,忽然打开车门,下车走到傅凛身边。
“走吧,我饿了。”
星澄声音糯糯的,被突然驶过的一辆汽车盖过。